很是愣了一会儿,才说:“不胖也不瘦,与我头一回见她别无二致。”
“那就好那就好,省的她呀,不是,我是说有的娘子爱美,稍胖些就嚷嚷着要什么‘减肥’,哈哈,咱也不懂那胖些有什么不好。”
长孙氏陪笑着,王大娘亲切的拉着她的手,也冲着一旁的李世民说:“你们放心,江氏虽然灭门,但汝南上上下下皆受江氏捐惠,修建渡口,船只,引水灌田,江门虽尽,但所留下的东西不绝,汝南城内全是敬仰,绝无多嘴多舌的腌臜,在天之灵,必定得以安息。”
难怪,当年官兵追捕江女,不仅户籍之上未有江绫姓名,满城也无一人提及江氏幼女。这般一城人护一个人的盛况,是要用多少次的善心与爱意才能换来的?
少年君王心怀疑惑,第一次种下了一颗渴望得到民众如此拥护信任的种子,并等待着有一天能够成长为参天大树。
夜半,李世民以替江绫取物为由,在王大娘的指引下,寻到了曾经江斌庇护王大娘母子时修建的暗道,暗道直通江家后院,但由于原本就是为妇人和孩童使用,加上王大娘母子脱离苦海后多年废弃,通道整个又窄又矮,李世民缩着身子在里面险些没被卡断气。
勉勉强强把自己从洞口里塞出来,这几乎比破土还困难,李世民长呼了一口气,在自己被土染成了灰色的衣服上拍了拍,奈何微微一抖便是尘土飞扬,李世民在一片混沌中扇了扇鼻子,在心里默默吐槽:
这得亏是他身姿纤长,身量尚软,若是再长几岁,肩膀再宽上些许,岂非恰好不前不后的卡在了中间,那才实在是尴尬。
待空气沉寂下来,他吹亮手中的火折子,环视四周,发现他此刻依然身处于一个空旷的地洞中,这地洞像个圆筒,沿着墙壁一寸一寸摸索过去,才找到王大娘描述的暗门,推开后,是一片混乱。
有干枯到看不清原先是什么的各式各样的菜叶,还有散落在尘土里的白莹莹的米粒。
原来连通的是存放粮食的地窖吗。
李世民抬头望向出口,又回头看向来路——暗门已经自动合上,缝隙被完美的遮盖,若非是他知道这个位置有一扇暗门,此刻绝对是找不到的。
不过……
能想出这一个地洞连着一个地洞又连着一个地洞的人,怕不是耗子精转的世。
无语归无语,他身形矫健的从地窖中爬出来,进入院子中寻找,记忆里,杨绫曾经向他描绘过一些她儿时的事情,约莫能摸索出她家中的大致格局。
刚刚找到一间住房,就听见屋后有一声重物砸地的声音,隐约还有人隐忍着哀嚎的呜咽。
“谁。”
墙外传来厉声呵斥,有一个人疯狂的蹿过,还有一群人追在身后。
李世民顺着好奇走过去,在墙边长得快有人高的草堆里,捡到了一个抱着腿,可怜兮兮不敢出声喊痛的人。
那人本来盯着墙壁的檐角一脸凝重,一扭过来,正巧与俯身过来的李世民对视,李世民这才看清,那人粗狂的面庞上居然还有一道刀疤,唬人的很。
刀疤男则是因为看见了一名灰头土脸但是眼神明亮的少年,心头一跳,腿都不疼了,灵巧的弹坐起来捂住少年的嘴巴,语气都不经意软了几分。
“嘘,别出声。”
李世民挑挑眉,乖巧的点点头。
随即,刀疤松开了李世民,还很好心的拉着他一瘸一拐但是轻车熟路的躲进了房间的柜子里。
不多时,就有一群身着甲胄的人提着灯走来走去巡视了一番,始终没看到异样才离去。
“嘿,同行吧?”
李世民:?
但嘴上他只说:“啊,对。”
刀疤男啧啧称奇:“看你年纪轻轻还冒冒失失的,是头一次干吧。”
李世民笑:“是啊,家道中落以致饥寒,万不得已走上此道,还请前辈多多指教。”
刀疤男哈哈一乐,拍拍李世民的肩膀,跟他哥俩好的勾肩搭背的互通有无:“那你眼光还是蛮好的嘛,这江家原先可是富商,好物件是真不少,只是不知道招什么邪,都灭门了快一年了,这两个月却突然增派了府兵看守,真是麻烦。”
说着,刀疤男又想起一件怪事,摩梭着扎手的下巴自言自语道:“不过话说这都灭门了,按说值钱的早该被搬空了才是,而且半年多居然没有遭盗的痕迹,你晓得原因吗?”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而且我上次来,回去后已经赚了不少,这都三个月了也没发生什么事,应该没事。”
李世民“嗯”的一声,也不知回应的是哪一句。
看不出他都琢磨了些什么,一直低眉,突然好笑的看了一眼身侧这位主动招供的惯犯,明知有疑点却还是冒险,难道就叫富贵险中求?
他们这种江湖盗贼,与同伙亦是各取所需,大概墙外那位的牺牲引开了官兵,在他们看来不过是某种分工罢了,不见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