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夕捂住脸，她到底要因为这句话承受多少？
“殿下。”萧和夕难得正经严肃，“这不是我喜欢不喜欢你的问题，而是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谣言继续传下去对我们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我知道殿下何意，但是没有用的，殿下的婚事是宫里最看重的，他们不可能因为这一场蔓延京都的绯闻因为这舆论压力而屈服！”
萧和夕看着霍玉凌逐渐蔫了，她忍不住叹气，“殿下，这京都绯闻传了一年了，宫里有动静吗？没有吧，无论是允许殿下提亲还是阻碍都没有，殿下可知道这是为何？因为宫里默认，对殿下来说我跟京都那些想要嫁给殿下的京都女毫无差别，殿下如今对我有意，但是很快就会被别人有意。”
“而这一次，只不过殿下玩闹的时间长了些。”
肩头一重，霍玉凌按住萧和夕肩膀，“我是认真的。”他眼神坚毅神色认真。
萧和夕对上这样的神色说不出重话来，她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狠下心推开了霍玉凌的手，她往后退了一步，“殿下，你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你到底认真不认真的事情，而是宫里默许你就是不认真的，因为除了未来九皇子妃，你只能够是不认真的。”
“而九皇子妃，已经有人选了。”
“你说中嘉郡主吗？”霍玉凌何尝不清楚，他忍不住烦躁，“可是我跟中嘉郡主说过了，我不会娶她。”
“我知道。”萧和夕仰起头，笑容真诚，“我知道殿下心意不想娶她，但是殿下，在这座城里，我们都是不自由的。”
霍玉凌还想挣扎，萧和夕突然上前握住霍玉凌手腕，“殿下，不仅仅是我们，你看这京都内，很多人都跟我们一样其实是不自由的，中嘉郡主，惜雨郡主，盛佳茶大人，甚至太子，二皇子，我们都是棋子，这也是我们抗争的意义所在。”
“殿下。”萧和夕缓和语气，“太傅选了你当学生，我选了你当同盟，大理寺不是你的归宿，京都风云也没有停止，太傅不顾危险留在京都，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对吧。”
太傅想要一个崭新的朝代，想要清正廉明的君主，想要九皇子继承前太子遗志。
想要九皇子最后成为至高无上的王。
霍玉凌松开了手。
萧和夕盯着被松开的手突然有些怅然，但很快她就调节好了心情，“殿下....”
“你会嫁给贺书瑞吗？”霍玉凌突然抬起头看着萧和夕。
霍玉凌不是傻子，他知道萧和夕今日哄着他都是敷衍，她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情。
萧和夕难得错愕，霍玉凌从来不会这么直白。
“我知道你今日约了贺书瑞。”霍玉凌执着盯着萧和夕，“你现在是不是要去见他。”
所有默契的体面都到了终点。
萧和夕对上霍玉凌的目光，“是的。”
空气都沉默安静下来。
霍玉凌如同闯入穷巷的狮子焦躁道，“为什么？萧和夕，我知道你不满东宫不满萧府，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嫁入贺家是捷径，但这不是唯一的方式？你喜欢他吗？为什么要嫁给他？”霍玉凌紧张看着萧和夕。
萧和夕站在霍玉凌一步之遥看着他焦虑口不择言，她从容很多，神色毫无波澜，“殿下，我不喜欢他。”
仿佛被这一句话安抚一样，霍玉凌慢慢安静下来。
“我不喜欢他。”萧和夕眼神一直没移开霍玉凌，“但是我还是会嫁给他。殿下，对我来说，喜欢不是必须的，喜不喜欢跟嫁不嫁没有联系。”
萧和夕在霍玉凌的眼神中看到悲伤，她错开了目光。
“殿下，你曾经说过，我跟着京都贵女不同，他们一辈子都只想要嫁给如意郎君，想要嫁给你，但你看不上他们，你喜欢我因为我跟他们的不同，这是悖论，殿下。你不能够看不起安于后院的女子，却想要抓住一个不安于后院的女子然后把她安于后院，这本身就不成立。”
霍玉凌感到无力，“我没有想让你安于后院，我....”
萧和夕打断他，“殿下，我曾经说过，这京都贵女是幸运的，你觉得我跟他们不同，只是因为我没有他们的福分。我有太多的仇恨一定要血来偿还，殿下的喜欢我很感谢，但我无法回应。”
“殿下对我而言是盟友却不是君主，这是我一开始就说清楚的界限，我们暂时有相同的目标所以结盟，以后目标不同也会分道扬镳。”
“我会嫁入贺府成为名正言顺的贺家人，殿下，我这不是同你商量而是告知。”
“如果殿下不认同我的做事方式这合作也可以到此为止。我从不勉强。”
外面的风大了。
“殿下。”萧和夕欠身，“我要去赴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