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玉凌在刑部熬了五天没出门，风流纨绔不在，换下了脂粉金贵锦袍，跟刑部众人一样换了一身深蓝色工作服，好打理耐脏布料也粗糙。
孔方没想太多，幕僚却胆战心惊，他还是知道金贵九皇子的，长这么大可没穿过这么难看粗糙的衣服，谁知道霍玉凌很好脾气接受了，换了工作服出来让人眼前一亮。
都是一样的工作服，怎么穿在九皇子身上就这么贵气亮眼，幕僚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往孔方身边靠了靠。
他还挺想凑过去恭维的，可他也要脸，这差距比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差距还大。
九皇子给饱受嫌弃的工作服正名了，不是衣服丑，是穿的人手。
周围分心太严重，孔方不悦抬头，然后就看到了换了工作服的霍玉凌，他第一眼还没认出来——毕竟往日他找霍玉凌就是靠衣服辨认的，孔方没忍住多看了亮眼。
“殿下。”孔方继续低头看报告，“排查京都具备豢养杀手的地方，五天了，没有成果，皇宫你熟悉，你想想看有没有可能。”
他这是怀疑宫里了。
幕僚都忍不住开口，“大人。”
孔方一抬手按住，只看向霍玉凌，这几天相处下来，孔方对霍玉凌有所改观，但这还远远不够。
要继承大统的话，孔方心里跟明镜似的，九皇子有夺嫡心。
霍玉凌还真的想了想，“皇宫我想不到地方有，这些杀手虽然武功高强，但皇宫守卫森严，皇宫不是一个人可以控制的，这么多人一旦有行迹，不会瞒到今日，如果京都已经排查过，我更加倾向怀疑王府侯府和皇子公主府。”
孔方抬眼看他，霍玉凌说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孔方拍了拍霍玉凌肩头，“那就开始吧。”
孔方从来不害怕得罪人。
霍玉凌想起太子，心里沉了沉。
孔方行动快，很快请了旨意搜查王府侯府皇子公主府，这些品阶比他高不在他的搜查三位内，如今有了皇上旨意，孔方很快行动起来。
一时之间京都哗然，人人自危。
外面鸡飞狗跳，萧和夕难得窝在夕院，她给太傅夫人易容改造换了身份留在身边，如今夕院跟铁桶一样，消息半点没透出去。
“从此太傅夫人已死，我只是木意。”
木意太过于张扬，太傅夫人换了名字更为林易。她接过花灯纸条毫不意外，“姑娘，你可看得懂皇帝用意？”
萧和夕给老师奉茶，“皇上？按照太傅所言，皇上一直想打压太子但碍于朝局平衡，如今孔方上奏说的是搜查各府，但恐怕怀疑的还是太子。”
林易点头，“说的不错，孔方是清正严官，他名声素来好也油盐不进，大理寺是太子党，如今把案子从大理寺移交到刑部，这事都糊弄不过去了。”
“但是查出来又如何？”萧和夕疑惑，“太子权势依旧在，就算查出来是太子所为，皇上也不会严办，赛列蠢蠢欲动，又逢年末，朝中正是用钱。”
林易一笑，“姑娘，朝局权斗讲究的是师出有名，太子是如何上位的？就是因为在甘门案中成就斐然，暗杀讲究能力，而朝廷讲究民心。”
“更何况，杀手这案子查不到太子头上。”
萧和夕皱眉但很快反应过来，“替死鬼？”
“没错。”林易说，“太子不是傻子，豢养杀手是什么罪名他当然清楚，更别说甘门案也有杀手参与，他一定会给自己留后路。”
林易果然没说错，三天后刑部传出来消息，大理寺卿认罪了。
霍玉凌熬了几天面色疲惫，此时却在书房跟孔方据理力争，“大人，你明明知道李正不是！”
“我知道。”孔方依旧冷静，“这是皇上的意思，殿下你看不懂吗？李正经手了，这事情需要有人承担责任，但绝对不会是太子。”
霍玉凌第一次触及到这朝局险恶，他瞪着眼睛一瞬间有些茫然不敢置信，“他..”
“全家入狱，延后问斩。”
霍玉凌闭了眼睛。
孔方见多了麻木了，他在霍玉凌身上看到希望，“殿下，朝廷不缺真心实干家也不缺一个大理寺少卿，缺的是话语人。”他平静注视着霍玉凌，霍玉凌第一次从他的眼神中看的别的情绪，希冀，愤怒，热血和期盼。
“这十多天跟殿下相处下来，我知晓殿下并非传闻中纨绔子，殿下既然有能力有想法，追求公平也心系百姓，为何不去争取呢？”
孔方郑重抬手鞠躬，“殿下可怜李正，殊不知这天下还有更多可怜人，殿下也可怜可怜他们吧。”
霍玉凌听到自己心跳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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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三日，萧和夕才见到了霍玉凌，在太傅院中。
“恭喜殿下成为大理寺卿。”
霍玉凌这几天心情都不佳，见了萧和夕才勉强翘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