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是头一次体会力不从心的感觉,秋璃想半天也没想出宽慰的话,只能走远些脱离开着尴尬的气氛。药是前些天路姨把完脉准备的,说若是醒来就熬上喝下,用来补元气的。
“喂。”
没走几步,就被楚澈喊住,秋璃转头,便瞧见楚澈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相似的眉宇间让秋璃一瞬间以为看见了楚泽。
“你要回……”
“你说的回去是什么?”
“回去……是什么……”秋璃被打断了原本的话,脑回路一时没跟上,傻傻的重复了一遍楚澈的提问。
“是回火国么?”秋璃楞楞的样子,楚澈也不恼,只是平静的继续问。
秋璃想起自己在水里意识模糊时,那些因为恐惧而反复的喃喃自语,应是被楚澈记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向楚澈解释,解释自己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是有多么想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地方。
回过神,只见楚澈死死盯住她不放,秋璃吸吸鼻子,把手里的最后一味药倒入砂锅中。“人在生死边缘想要回家难道不行?”
“所以你从皇兄的府上离家出走?”楚澈冷笑一下。
这是在扯哪儿跟哪儿呀?
秋璃觉得楚澈分明是在找茬,没有接话,只是转回身轻轻盖上砂锅的盖子,又在小炉子下面添了些芦苇。
见秋璃背对着自己忙碌,楚澈也没有多余的耐心等待,直接再次开口。“你可知道若不是这次恰巧在那窑子里遇见,就你失踪这件事情,火国就此可以直接用这个由头带兵进入林国?”
没有料到楚澈会说这些,秋璃张嘴却不知该回复什么。
她接收了这具身体的部分记忆,她很明白表面上一切太平无事几国之间都有着暗地里的较劲。在准备“探险”时,确实未曾想这么深,只是凭借着一腔热血。
“是我考虑不周,对不起。”
楚澈似乎觉得秋璃的道歉缺乏诚意,又是冷哼一声。“秋家三朝元老,你虽是庶出,可也是秋家的独女。秋老将军对你的喜爱人尽皆知,本意是想在火国的世交中觅得佳婿让你好常伴左右。可最终呢?”
“炎帝将我封为了郡主,送来林国稳健关系。”和亲稳定关系,秋璃可看过太多了。
“既然知道,我劝你收起在火国时候的那些私心,下一次就不会有人为你善后了。”
秋璃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是如何回到房间里的。
只是整夜辗转难眠。
没错,她结结实实的失眠了。
结合楚澈的话,反反复复回想自己在遇见炎珩之后的细节。唯一能够被他人看见并且误会的,只可能是在楚泽接风宴上的那次荷花池边。
那个风景优美,无人经过,适合私会的荷花池。本来的秋璃对炎国大皇子的那点心思人尽皆知,更何况当时的自己跟炎珩又靠得那么近。怎么可能不让人误解?
如果只是楚澈一个看见,定不会说出善后这样的话。最坏的结果就是楚澈和楚泽两人携带一众大臣围观吃瓜了一番。
记忆回到当时,炎珩在耳边的轻语再次回荡在秋璃的脑海里。她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知道了炎珩想要的是情报,是关于只有将散落在四国之中的至宝收集齐,才能打开通往神秘之岛的大门的传说。
可炎珩为何会像自己一样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秋璃还是想不明白。或许真如听荷所说,只是大皇子溺爱地陪她胡闹吧。
胡思乱想直到早上,秋璃丧气的心情也未能散开,顶着久违的黑眼圈和乱糟糟的头发,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哈欠还没打完,就瞥见坐在石凳子上悠闲喝茶的楚澈的背影。
“怎么?心虚得不敢见人?”楚澈没有回头,可呛人的话却火力不减。
秋璃闭上嘴,自顾自坐在楚澈对面开始喝粥,今天是路姨最拿手的小米肉糜粥,秋璃很快就干掉了一碗。对于不给回应的秋璃,楚澈到也不恼,甚至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东西。
被这么一直盯着的秋璃多少有些不自在,可依旧硬着头皮吃完了一整张烤饼。拍掉手中的碎屑,秋璃抬头,对上楚澈的眸子。
“昨个路姨睡前来找我,说这些日子要去镇子上采买,可最近天气变化无常,水路颠簸你可吃得消?”秋璃起身,刻意回避昨天沉重的话题。
楚澈并没有立刻接话,只是维持着刚才手托腮的懒散模样定定地望着秋璃。
秋璃不是一个特别会看脸色行事的菜鸟打工人,也不想一直处在楚澈的高压之下,“既然你准备好了,一会我同路姨……”
“这次回程耽搁了这么久,后头的疾行,你可要好好忍住。”像是幸灾乐祸,楚澈咧嘴一笑,起身回了屋子里。
秋璃在原地摸着碗站了片刻,思索着就现在开始强身健体的可行性,可转念一想,楚澈他大病初愈,自己又是女子,多少不会被当成急先锋来看待。
经历了先前手无缚鸡之力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