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长椅上,两个男人坐着一动不动,邹帅吸了吸鼻子:“哥们儿,咱俩要再这么坐着,该有路人误会我们要殉情了。”
秦思源仰头望向夜空:“邹帅,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前世今生’吗?”
“啊?”邹帅顺着秦思源的视线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夜空。
秦思源喃喃道:“我曾经以为那是梦境、是幻想,可是……安琪她竟然拥有同样的记忆,或许,这就是她一直以来讨厌我的原因。”
邹帅傻眼:“哥们儿,你这是相思成疾了呀,安琪同学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这么魔怔,你就这么放不下她?”
秦思源双眉紧拧,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要把握机会弥补唐安琪,可另外一个声音是唐安琪在天台上绝决的话语:“可能是你上辈子做了太多伤害我的事情,所以我就仇恨到了这辈子。”
“何不相忘于江湖?”
他前世有愧于她,现在是不是应该如她所愿不再去打扰她?
邹帅只以为好兄弟对安琪同学痴情成疾,拍了拍秦思源的手臂:“大男人不要婆婆妈妈,既然放不下,不如轰轰烈烈争取一次,女人都是嘴硬心软、口是心非的。”
“是吗?”他只听到“口是心非”四个字。
“当然,我不也是经历了艰苦的长征才追到女神的,说什么让你离她远点儿,都是气话反话。”
邹帅的话点醒了秦思源,今晚帮唐安琪抓了几个玩偶,她高兴地像得到糖果的小孩子,甚至把小本本上对应的怨言画去。
所以,他应该继续弥补她,他应该争取她的原谅。
这就是梦境中的他所乞求的机会,这就是他恢复那些记忆的意义。
秦思源的眼神重新坚定起来,自言自语道:“如果你是真的,就让我一点一点弥补你的遗憾。”
邹帅看着好兄弟现在不太正常的样子,感慨好好一个冰山美男居然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果然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再想想从前那些为他痴迷的女人,尤其是自家堂妹为他落下的眼泪,心道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忽生出一点点幸灾乐祸之感。
……
睡梦中的唐安琪被一串门铃声吵醒,坐起来后发现床上散放着好几个毛绒玩偶,不知是哪里来的,随手抓了一块毯子披上后去开门,然后,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秦思源晃了晃手中的袋子:“我给你买了早点,还有解酒药。”
唐安琪:“你怎么会知道?”
还没等唐安琪反应过来,秦思源就走进屋子:“你忘了吗?昨晚你在窦窦的婚礼是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
唐安琪现在只觉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想不起什么。
秦思源将袋子放到餐桌上:“以后不许喝那么多酒,你昨天都不省人事了。”
唐安琪揉着太阳穴:“我平时还是有点儿酒量的,只是昨天客人实在太多,酒喝的杂了,再说,就算醉了,窦窦也会安排可信的人送我回家的。”事实上也的确安排了,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秦思源。
“你慢慢吃,我先去医院了。”
秦思源走后,唐安琪看着小桌上的食物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专程跑来送早餐和解酒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食物的香气让她胃口大开,一口气吃完后感觉胃里舒服很多。
从前他就明令禁止自己喝酒,偶尔参加朋友聚会喝醉了就被念叨一顿,现在还要命令自己,凭什么?
唐安琪回到卧室翻出红色笔记本,打算再记一个“独断专横”的罪条,纸面上极其显眼的叉叉引起了她的注意,为什么把它画上叉?
她看向散在床上的毛绒玩偶,隐约有了一些记忆,好像,是她昨晚醉酒状态下缠着秦思源抓玩偶来着,好像,她还死死抱着娃娃机耍赖不走。
她吓得捂住嘴,丢死人了。
因为她抱着娃娃机耍赖不走,所以秦思源给她抓玩偶了吗?
所以,她昨晚把娃娃机这笔账划了?
秦思源会不会看到这本子上的内容?
唐安琪咬着笔盖想了一会儿,得出结论:没有,如果他看到,肯定会和自己交涉,说自己写的是胡言乱语,又或者把自己交给精神科的同仁吧。
……
忙活完婚礼,唐安琪回到B国继续进修,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刚走出医院就看到谢皓正在向自己招手。
金发碧眼的女同事艾玛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打趣道:“安琪,你的小男朋友又来了。”
唐安琪笑着推了她一下:“都告诉你那是我弟了。”
唐安琪来到谢皓身边:“小皓子,你们老板是想拓展海外业务吗?怎么最近老派你过来出差?”
谢皓嘿嘿笑道:“如果我说我是特意过来看你的,你会不会很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