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别人。
少年眼睛清亮，想起昨夜的事，情绪有些复杂，微微抿唇。
贺长翊有些好奇地瞧了一眼姜寂洲，又看了看洛晏，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
他自觉拿过信纸，不偏不倚地放在自己和赵子衿中间。赵子衿轻咳一声不看他，目光落在信纸上，果然如姜寂洲所说有一个标记。
赵子衿叹气，“若是代笔，那就没什么可能找到人了。一家信社一天大概能写出几百封信，而且还不知道这封信是什么时候写完的，更无从查证。”
姜寂洲回神，“他有意瞒着我们，就瞒着吧，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让我们救下刘侍诏是想让我们知道什么。”
“姜兄说得有理！”
“不好了！”
他话音未落，门被推开，陆十六焦急地跑进门。
“十六？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和姚兄看着宋府的动静吗？”
陆十六语气很急，“五师兄，宋府来，人往我，们这里，来了！”
贺长翊疑惑道：“宋玉瓶？我们还没向上检举他，他竟然……”
姚镜双紧跟着闯进来，满头大汗，“诸位，请速速离开！姚某看见那几人里有个厉害的术士婆子！方才我距百米之外，就被她的术法压制着连符纸都用不了！”
贺长翊不信邪掏出一张符纸，念咒后符纸一点用都不起，符焰只燃了一截就迅速熄灭，他面色大惊：“这么厉害？！”
而赵子衿手里的斩厄刀也震动起来，她眉头一紧眸光难以置信看着几人，语气郑重：“是巫者！”
她当即起身利落地解释道：“我的刀上被下一道禁制，遇见巫者会震动。”
“我们先撤！”
她推开门刚想出去，就被贺长翊拉住，“小心！门口不能出去了！”
“你看！”
闻言，几人看向门口，几十只拇指大小的黑色瓢虫沿着门的缝隙爬进来。圆形扁平，背部光滑乌黑像纽扣，长着四条细长得像水母触须一样的腿。
赵子衿神色严肃，“这是大概是蛊虫！大家小心不要被它蛰！”
她没见过蛊虫，只能这样猜测。
姜寂洲抬眸抬起左手曲起小指和无名指，其他三指头自然绷直，掌心朝着门口一推，嘴里念了一个咒语，一道蓝色的光雾沿着各处缝隙像一道火线将蛊虫逼退到门外。
“这巫者很厉害，我也坚持不了多久，大家从窗口离开。”他道，说完他看向身旁的人。
“好！”贺长翊第一个答道，迅速拿好自己的包袱，“不管怎么样，我们先离开！”
“洛晏，醒醒！”姜寂洲推了推手上的人，谁知她竟然毫无意识，柔若无骨向后倒去，他眼疾手快将人揽住，“……”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洛晏好像不是睡着了。她双眼紧闭，嘴里无意识地念着，“别乱跑，去文墨阁……”
“去文墨阁……”
几人不由回头看她，姚镜双恍然大悟：“祝先生家中有个密室。”
“只能这样了！”
赵子衿拿起刀第一个从窗口跳了下去，其余几人也像下饺子一般跳下去。
很快屋里只剩下姜寂洲和洛晏，少年目光看向门口越来越稀薄的光雾，眸光沉下来。
“驭水，来！”
发出这个指令后，他并不等待，站起身一手揽住洛晏肩膀，一手抄起她的膝弯将人打横抱起，抬脚踩上窗沿面对巨大的月亮，利落地跳了下去，顺着风轻飘飘踩在瓦片上。
“嘭！”身后的窗自动合上，紧紧闭着，像从未打开过一般。
这时一间房间里突然溢出千丝万缕的蓝色流星，在空气穿梭，裹挟着一个白玉剑鞘，紧紧跟在少年身后。蓝白色的光晕照亮少年如墨的眉眼，以及他怀里的少女。
咔哒一声，剑鞘挂上少年背上的束带。驭水剑也迅速将自己锁进剑鞘，光再次消失。
清泠的月色下只剩下几道轻微的瓦片摩擦声。
两人消失在屋角檐雕后的同时，贺长翊房间窗户猛地被大力推开，一张苍老的脸探头出来，月色将她照得冷厉，在她手边一群蛊虫慢慢停下，收起触手乖巧地呆在她身边，像一颗颗纽扣一般攀附在墙上。她捏紧拳头敲击在窗口，低哑的声音含着叹息：“竟然能从我手里逃走，有点本事！”
身后传来一道年轻男声，“钮婆，现在怎么办？要继续找还是？”
“找？哈哈哈，不用这么费劲。”
钮婆回头，腰间的铃铛腰带叮铃铃响得欢快又清脆，她垂眼捏起窗台的一片蓝色布料，眼里精光闪烁，掩盖不住的笑意，“有这个，足够了。”
她扬手，“走吧，回去。”
“几个毛头小道，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