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许诚阳说,陈女士也总是这样,在他们大人的观念里,准备礼物、制造惊喜这些不过是花钱买来浪费的,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许诚阳有一次心血来潮学网上忽然回家给父母一个惊喜,结果陈女士和许先生看到他的一瞬间,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反而淡淡说了一句,“花那个钱干什么,寒暑假还是要回来的呀,白花这一趟路费。”
那一瞬间他不知道该理解为:是父母并不是不爱他只是心疼他,还是……真的只是没有那么爱。
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父母总是说陈女士再是金牌教师也挣不到大钱,父亲也只是公务员,家里不是那富贵人家,花钱要谨慎,家里啥条件允许大手大脚的造啊;即使这样,也不允许许诚阳去外面拼,而是踏踏实实的在自己的家乡,考个公务员,娶个门当户对的、中规中矩的、典型的好媳妇,过像父母一样千篇一律踏实的生活。即使这几十年早就没有了什么新鲜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班,领工资,两人逢年过节,或是偶尔比如陈女士的学生出息了让她高兴一阵子,偶尔收个礼。
别人送的礼他们总是欣然接受,甚至还会礼尚往来的和对方回个礼,儿子送的礼却嘴上嫌弃着。他们也不是不接受,有一个词叫做‘扫兴’,他的父母就总是如此。
好在他觉醒了。
上大学的时候他有机会独自长时间的来到外地,没了家人管束,自在的享受了几年无忧无虑的大学生生活,其实他有机会留在自己念大学的城市留下来工作,但因初次工作遭到了社会的“毒打”,陈女士又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这些,便三令五申的让许诚阳回到了家。然而家里也并没有比在外地好到哪里,精神被捆绑更让他喘不过气。在家里犹豫了一阵子,终于在一次和父母的争吵中,他下定决心,来到了这座城市,认识了甜点。
已经是四月中旬了,甜点早就写了几篇脱口秀的稿子却一直没有机会真的去实战一把,她总觉得稿子还不够好却没时间改,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今天甜点休息,她准备在家好好改改稿子,许诚阳早早的就出门了,这次要去一个视频平台谈合作,如果成功了,以后他们就有了该平台的视频号,他们的舞蹈舞社也就有了更多的宣传,舞社也就不那么冷门了,学员一多,工资也都能涨涨。
为了这个合作能谈成功,甜点在家帮他祈祷了半天呢。
稿子改好了!
为了方便看,甜点专门跑楼底下小卖铺花点钱将改好的稿子打印出来,现在她手上拿着稿子站在镜子面前开始给自己排练。
“大家好,我是甜点。”
这里要不要加点什么手势,像花花一样和大家打招呼?算了算了,这个动作落在素人身上就不是萌了,是蠢。
“大家好我是甜点。”
鞠个躬?也不是那么必要。等等,这上面写‘我是甜点’我这是第一次说脱口秀所以大家也不认识我是谁,要不改成‘我叫甜点?’
“大家好,我叫甜点。”
“这是我头一回说脱口秀,我感到非常紧张。”
“但是你们也是第一次听我说所以你们可能也会紧张看我讲的咋样。”
“然后在想,哎?这个新来的讲的不好我可得想想怎么骂她。”
“或者,哎?这个新来的居然讲的是好的我没法骂她了。”
“其实无所谓,因为反正我是新来的干的不合适了大不了走人呗又没签合同,不都说零零后主打的就是一个‘叛逆’吗。”
“差点忘了向大家介绍自己是一个零零年的零零后了。”
“但其实也不是所有零零后都叛逆。我们之所以会‘整顿职场’只是因为一些年轻人在发现职场中不公平不合理或者他们认为不对的事情时勇敢的站了出来而已。”
“扯远了咱唠回来。”
“我之所以来讲脱口秀是因为,我爸妈都不是说脱口秀的,所以我来为他们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咋听起来还是因为叛逆。”
这里要不要再加点什么表情嘞,再想想。
甜点就这样一遍一遍对着镜子练着,许诚阳回来都一愣,小姑娘这是站了多久?再仔细一看,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家里最高的凳子搬了出来坐在那一边准备一边自言自语。
“你回来啦?”甜点看着站的直溜溜的许诚阳。
“嗯。”
“怎么样怎么样?合作。”
“当然是……成功啦!”许诚阳一把抱住甜点,俩人开心的像一堆加起来两百来斤的大傻子。
“咱今天出去吃吧。”许诚阳提议。
“好!”甜点换衣服,不久,两人牵着手出门。
甜点吃着饭忽然发开呆来,许诚阳看着他,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还在紧张吗?”
“嗯。”过几天就是她的脱口秀首次表演了,她并不是一个善于带给大家带来快乐的人,但却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