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白脸(1 / 3)

这两日萧鸾玉闭门不出,整日想着政变之事,本就已经焦头烂额。

如今脸上的红印子完全消退,贤妃更是闲来没事,逮着机会要找她的不痛快。

“绿荷跟我过去,你就在这把布娃娃绣好。”

“好。”万梦年顺从地回应。

萧鸾玉看到他指尖上的几道血痕,皱了皱眉,没有多说什么。

安乐宫正殿,萧鸾玉挺直身板跨过门槛,便被贤妃招呼过去。

“几日不见,快过来让本宫看看。”

“鸾玉见过贤妃娘娘。”

“芳兰,你瞧瞧。”贤妃打趣说,“年轻就是好,染点风寒休息两天,又是一副红润可人的模样。”

芳兰没有应声,只是笑着。

萧鸾玉却觉得恶心透了。

贤妃三言两语透露出她的态度——她不仅知道萧鸾玉是怎么坠湖的,还把这件事用感染风寒一词糊弄了所有人。

即使萧鸾玉从未对贤妃抱有不切实际的幻象和寄托,她也不得不在对方频繁刻意的挑拨和讽刺下,滋生出暴躁、冷漠的性格。

看她这副开怀的笑容,再加上两人极为相似的凤眼,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们才是血浓于水的母女,而不是水深火热的冤家。

要说冤家,真正让贤妃恨得牙痒痒的,莫过于她的母妃,成歌苧。

当初的情情爱爱早已分不清真假,人们只记得谁先进了宫,谁就是替代品;谁后入了宫,谁就是朱砂痣。

毕竟,男人爱的,永远是遥不可及的那一个。

没人敢把皇帝的心思说出来,只能将贤妃和成家的二小姐来回对比,好像只有把前者踩到尘土里,才能衬托出他爱而不得的柔情,而不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的劣根性。

当年的成家手握兵权、人丁兴旺,自是不愿意将唯一的女儿送入宫中以色侍人。

只可惜,君王与权臣之间的博弈,棋差一步、满盘皆输。

成家病急乱投医,急忙让那轿子抬着成歌苧跨过宫门,依然保不住一族的荣华富贵。

无人替成家喊冤,因为成家不冤。

但是所有人也知道,成家罪不至灭门。

四年来,这些消息零零碎碎传到萧鸾玉的耳朵里,她已经从震惊、愤怒,转变为麻木、憎恶。

这也正是贤妃想看到的。

曾经,萧鸾玉因着成歌苧的地位,以及聪敏伶俐的性格,讨得皇上欢心。

而她自己的儿子萧翎玉,连一句夸奖都求不来。

倘若萧鸾玉丧母时,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婴孩,贤妃倒也愿意装装样子。

如今,贤妃只能用明嘲暗讽来宣泄当年的愤怒,想尽办法将她那股惹眼的灵动打碎、让她沦为仇恨的木偶。

反正这萧家都不是善人,在身边养一只咬人的猫,闲来时逗弄两下,倒也能纾解这深宫积累的郁气。

贤妃如此想着,笑得愈发畅快,“鸾玉,你怎么不高兴了?”

“娘娘说哪里的话,身子染了风寒,本就不爽利,更怕我开口说两句,就要把病气传给您了。”萧鸾玉不冷不淡地说。

她对上贤妃时,可不会花费太多心思伪装自己。

平日里对萧翎玉忍耐退让,是因为那小子会跟皇帝告状,少不了一些麻烦。

而贤妃要是敢告状,这种不痛不痒的事只会让皇帝认为她教导无方。

“听起来,鸾玉倒是心心念念着本宫的安好。”贤妃敛了敛笑意,“我当你只知道吃里扒外,挂念几个虚无缥缈的人。”

这话听起来太过刺耳,但是萧鸾玉却捕捉到另一层含义,贤妃说的是玉佩的事?

她在心中思量片刻,选择以退为进,“娘娘言重了,如今我抬头见的是安乐宫的牌匾,低头走的是安乐宫的玉砖,何来挂念他人之说?”

“你明白你的处境,那再好不过。”贤妃眉眼淡淡,把弄着手里的花绢,“至于那东西,就留给翎玉保管。它出现在你身上,总归会让皇上不喜。”

“娘娘说的是。”萧鸾玉不想跟她犟,而是琢磨着她方才的话。

那玉佩上刻了一个“锦”字,让萧翎玉怀疑她和太子萧锦玉有牵扯。

可是在贤妃这里,那玉佩放在萧翎玉身上却是毫无问题的。

皇上不喜看到她和太子有牵扯,难道就乐意看到萧锦玉和萧翎玉之间兄友弟恭吗?

这肯定说不通。

太子和四皇子不仅是两位妃嫔站稳后宫的底气,也是两个权臣士族日后壮大的筹码。

这两个儿子走得近了,对于一位正值壮年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贤妃怎会把太子说成“虚无缥缈的人”?

萧鸾玉满心思虑,走回自己的偏院用膳。

“公主,这是绣好的荷包。”万梦年将简陋的布娃娃摆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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