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脚步斜眼念叨了一句,“话多。”
两位小姐立刻噤声低头,可没等她们行礼那人就自顾自走开了。
“那是岁禾公主吗?她居然也来了……”
“看来陛下一会儿也会到。还真让你说对了,眼界短的人现在怕是要匆匆赶来了。”
“可惜再受宠又如何,还不是要远赴边塞和亲,要不然……”襄宁立刻捂住了思思的嘴,那位公主正坐在对面盯着她们看呢,谁不知公主最忌讳提起此事,这丫头口无遮拦,害了自己不说,平白连累了她就不好了。
莫夭身侧一位年轻宫婢款款走上前来,“是三小姐吗,奴婢是太子妃娘娘的贴身宫婢谣青,太子妃娘娘请小姐入东宫一叙。”
“宴席开始了将人叫走,太子妃娘娘是与她家胞妹有仇吗?”
莫夭听了一嘴窃窃私语,感慨可算是来了。只是她一向慵懒惯了,很少走这么长一串路,累的有点喘粗气,明显情绪不高。
正压抑着迎面碰上太子,程净台看见来人晃了晃神,莫夭不识,看他打扮倒像是个高位的,又实在懒得行礼,只一心想躲过去,他却走上前来。
避无可避之下,还是跟着谣青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起吧,你便是轻絮的妹妹?”
“是。”
“爻芳宴快开始了,轻絮怎么反倒把你叫过来了。”语气中带着疑问。
一旁的谣青急忙解释,“娘娘方才顾着皇女孙的吃食一下忘记了,想着过会儿还要陪同殿下一道去赴宴。怕没工夫故而让奴婢去请的。”
“好吧,那我先行一步。你要提醒她别忘了时间,开宴后半个时辰内必须到场。今日是明兆的大事,父皇晚些也会去,我们不可失了礼数。”
程净台作为仁善的兄长,做事总是考虑周到,他早一点到也可止一些悠悠众口。
“奴婢记下了。”谣青恭敬从命,不过看样子显然是听过话不入耳。
程净台扭头又对着莫夭说道:“你自小有疾一事我也略有耳闻,若是需要,只管让你姐姐去太医院叫人便是。”
“多谢殿下。”
谣青面上不显实则悄悄翻了个白眼,到了屋外她对着莫夭冷冰冰地吩咐,“在这儿先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这丫头好大派头,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只怕都是主子教的吧。
“好了,进去吧。”
莫夭入了里屋,真心是累了,她全天都没有今日一天走的多,还得扮做温婉可人,“臣女沈莫夭见过太子妃娘娘。”
沈轻絮此时正对着窗口,手上拿了一把红剪刀在修剪一株开的异常旺盛的海棠,海棠茂密热烈,其中一朵开的异常醒目,犹如花中之王。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翘,一剪刀下去,将那朵开的最鲜艳的拦腰剪断。她随手将剪刀放在案几处。
“你在外头待久了有些礼数还学不到位。在宫里,看见比你身份高的,为表尊重是要双膝跪地,而不是简单的一弯腰一屈膝就行了。”
太子妃沈轻絮,是沈叔梁的嫡长女,在闺阁时便风评甚好,知书达理秀外慧中,今日她那一身玫粉色真丝刺绣长裙,领角处的珍珠点缀,妆容精致衬的人愈发标致。
莫夭抬头看向眼前的长姐,脸部轮廓与方才的太子竟有五分相似,鼻梁角度也是,她露出了一瞬间的恍惚,这沈轻絮和太子殿下长的……还真是夫妻相。
她回神不搭话,全然忽视了沈轻絮方才的那记杀威棒,默默掏出柳氏让捎带来的东西,“这是沈夫人让臣女带给太子妃娘娘的。”
沈轻絮了无兴致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张折叠完好的平安符,她嗤笑一声,随意搁在桌上。
“你来大桑也有段时日了吧,感觉如何?”
“劳娘娘挂心,一切皆好。”
“好,就好。”沈轻絮鲜红的嘴唇微微一歪,伴着嘲讽,“可笑啊,这世间尽是些凉薄之人。”
“娘娘为何如此说?”
沈轻絮慢悠悠朝她走来,右手缓缓抚上莫夭的脸颊,赤红的指甲轻轻的划着她细嫩的皮肤,留下一条红印,“娘娘……”
“嘘。”沈轻絮将手指抵在她的嘴边,食指指尖用力地向下戳,莫夭吃痛颤抖了一下,她突然如同发狠一般,眼眶瞬间涨红,一把掐住了莫夭的脖颈,逐渐收紧,恶狠狠用力地掐。
莫夭双手惯性般拂向那伸出的手腕,几近窒息。她看见沈轻絮的瞳孔中带着赤红,眼角不断有暗红秽气溢出。
是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