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再次抚上了她的脸庞,却在最后掐住了她的下巴:“你知道我从前多希望你能睁眼看我一次吗?哪怕是用这种厌恶排斥的眼神也好。”
他的眼神几乎变得痴迷,头向下低,即将碰上她的嘴唇。
明宜眸光一冷,如果她要假装自己是被迷药迷倒的,此时虽然恢复了意识,大概还没有太多力气,但是……
她忍不住了,抬腿就要朝他下身踹去,唇和她咫尺相隔之时骤然停住,掐着下巴的大手转而控制住她作乱的腿。
邢俞喜欢她看着自己,但是也被过度的厌恶和排斥扫了兴,嘴角的淡笑垂下去,他松开手站了起来。
“你以为还有人能来救你吗?”他静静欣赏着她喘气清晰呼吸的狼狈样子,如同猎人看着垂死的猎物:“不如少废些力气,留着一会儿用。”
他成心说出这样低俗的话语,目的就是为了迫使她崩溃,然而女人仍然保持着刚才怒视他的样子,并没有预料中的痛哭流涕。
这让他一下子回忆起了从前,每次跟在她身后时都能品味那惊慌失措的背影带来的激动战栗,他多么怀念那段日子……最后却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该死的孟怀冰给破坏了。
灵光一闪,他想到了催化她迅速情绪崩溃的方法,嘴角再次荡起笑意:“你肯定好奇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伤害你,诬陷你的家人……甚至绑架你吧?”
罄竹难书的过往被他用轻描淡写的话语说出来,明宜的脸顿时寒了下来。
他移开视线,迈开腿慢悠悠散步:“我第一次来到明家,进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你。”
“那么漂亮,那么高傲,就像一个公主,从头到尾不肯施舍给我一个眼神”他走到床尾,突然转头看她:“可你知道吗?就是那第一眼,让我爱上了你。”
他接着走:“从那一天起我就发誓,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轮悬在天上的月亮摘下来,抱在怀里,从此只能照亮我一个人,我做到了,不是吗?”他似乎很自豪。
明宜静静地看着这个疯子回忆过往,和邢俞预想中的崩溃相反,她反而平静下来,冷静得如同一块坚冰。
他沉浸在回忆里逐渐无法自拔,这个伪君子,这个疯子,脱掉平日里谦谦君子的伪装,他终于将自大疯狂的一面完全暴露了出来。
他走到床尾,背对着明宜,眼神狂热地盯着挂在墙上的水墨画作,周身几乎颤抖起来:“我本来没想过要毁掉他,可他太不知好歹,他竟然妄想掐灭我对你的心思……你说是不是不自量力?”
这次明宜的眼眸中终于有了波澜。她设想过千般原因,却唯独没想过,邢俞陷害她爷爷的原因竟然和自己有关系——
不,准确来说,是和他对自己变态的感情有关系。
“我只不过是想把你牢牢抓在手里,我只是想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有错吗?”
他的情绪再次沉了下来,连声音也变成了喃喃自语:“这世界上谁会比我更爱你呢?”
在他陷入癫狂的思绪之时,明宜的手缓缓搭上胸前的礼服,在重叠的白纱里面找出了一样东西。
黑色的表带上似乎还残存着孟怀冰的温度,今早是他亲手将这条腕表藏进了她的胸口,她甚至还记得他献上的炽热虔诚的一吻。
“他肯定会发现你手上戴的东西,等被毁以后藏起来的这个就能派上用场。”
确实有大用处,明宜的瞳孔此时没有一丝颤动,她犹如死神,带来冰冷的气息,即将携着镰刀来收割罪恶着的生命。
邢俞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闭着眼睛体会胜利的余韵,然而胸口的喟叹还没发出来,背后突然碰到了什么。
他倏地睁开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戒备,可随即又愣住了。
因为他感觉到——明宜的侧脸正贴在他的背上,那么轻柔,那么依赖,仿佛他的月亮终于下了凡,躲进了他怀里。
这幅情景他从前只在梦里见过。
他觉得自己在做梦,可身体还是忍不住紧绷起来,微颤起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遥不可及的幸福牢牢包裹住,身后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感变化,轻柔的嗓音传进他的耳朵:“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
这情感和身体上的双重回应让邢俞脑中一白,他彻底被极端的兴奋和激动冲垮了理智,此时甚至不去想一想明宜行为转变的突兀和不合理,只是努力地,倾尽所有感官去抓住此时此刻的幸福——
他前半生从来没体会过的幸福,他心心念念了半辈子……
思绪戛然而止,源于颈间突如其来的窒息。明宜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连同那根腕表,此时正死死勒住他的脖领,他的呼吸,他的生命。
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血红起来,甚至不知道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缺氧,还是源于骤然破灭的美梦,愤怒让他的力气突然变大,他一把拽住喉间的腕表,竟然生生从明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