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滚落出来。
她坐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双手捂着脸,指缝中溢出泪水,接近悲鸣的声音从掌间发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
她都已经彻底放下周闻津了,为什么就不能让她回去尽一个母亲的责任……
时间回到十二小时前,会议结束,人群散尽,林季荷站在美院礼堂前台旁,俯身在退赛保证书上签了字。
“真想好了?”赵明今坐在椅子上皱眉看她,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是极为罕见。
前几轮比赛都要刷下去无数人,走到今天已经实为不易,然而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她放弃了。
林季荷签完字,直起身来面对他露出一个极为轻松的笑容:“想好了。”言语间透出几分洒脱的气息。
朝工作人员表达感谢以后,她转身出了礼堂,抛却执念的包袱以后连阳光都变得明媚起来,就在她盘算着尽早回美国时,一只手突然从旁边的树丛中伸了出来,几乎来不及反应人就被拽了进去。
僻静无人的小路无人发现这一幕。
林季荷被捂紧嘴巴,身体丝毫动弹不得,看不清面孔的黑衣男人用刀子抵着她的脖颈,如同黑暗中吐着蛇信的毒蛇,阴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林大明星,现在退赛不太合适吧?”
林季荷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认识这个莫名其妙行凶的人,可紧接着男人再次开口:“真没想到你和周闻津还有一个儿子,你说要是周家知道了这件事儿……”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林季荷如同被捏住七寸,骤然停止挣扎。
后来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狼狈地逃离出那片树丛,又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返回礼堂,拦住满脸诧异的赵明今,将那封保证书撕了个粉碎,然后在周围人看疯子一般的目光之中,逃出美院。
在回公寓的路上,她一直在嚎啕大哭。
回忆和现实重合,林季荷抬手抹了抹眼泪,那双一向清若潭水的眸子此时骤然泛起浓浓的恨意。
恨那个数次威胁自己黑衣人,恨命运的不公,恨身不由己……
她的手里攥着一样东西,过重的力道让手心泛起疼意,她松开手指,翩翩起舞的女孩儿木雕映入眸底。
强烈的浪潮消退,泛着隐痛和怀恋的波纹微微浮起,她将木雕的断裂处揣进怀中,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仿佛这样就能再靠近他一点,就一点……
在如此万分脆弱的时刻,她还是不可抑制地想起了那个人,如果以前的他还在,肯定不会任由别人这么欺负她。
我以为已经把你彻底忘了,可我高估自己了。
因为突生的变故,两人的坦白计划被暂时搁浅,明宜几次欲言又止想开口,一想起那晚周闻津落的那滴泪,就又把话吞了回去。
她忍不住暗自唾弃警告自己,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可就是下不去那个狠心。
可能她想到了自己曾经也是个满腹心事的小女孩儿,反抗不过吃了亏只会躲到角落里偷偷哭。
那时要是有个人也能安慰安慰她该有多好……
“明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见明宜眼神发直,介绍完项目细节欲要询问意见的张止易再次开口提醒了一句。
明宜回过神来,瞥了眼ppt上的内容,歉意一笑:“我没问题。”
见她这么好说话,周围人都松了口气,连不敢看她的人此时也大着胆子偷偷瞅上两眼,眼睛瞬间得到治愈。
总裁夫人突然改和ZM合作,初听消息策划部的人都把心提了起来,虽然早就和行越打听过明宜不难相处,可架不住身份特殊,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行驶总裁夫人的特权。
一个伺候不好吹吹枕边风都是能让他们丢工作的严重程度。
因此和这些顾虑相比,明宜会议上开小差就成了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这件事情被李朝添油加醋和周闻津说了一遍,最后敛下眉飞色舞的神态,颇有其事地总结:“嫂子就是厉害,第一天来就把那群小子收拾得服服帖帖。”
ZM号称全海市最难脱单上市公司,清一水儿的大老爷们,连公蚊子进来都得单着飞出去,此时来了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明宜,一干人除了羞涩还是羞涩,得知是总裁夫人之后,就又多了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