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终于入宫面圣了。
他其实是故意先去了一趟燕王府，便是向帝王暗示，他更看重燕王尉迟舟。
原本，按着母族地位，尉迟舟才是更加接近皇位的那个人。
但从两年前开始，尉迟胥的实力忽然就变得势不可挡，等到九王爷反应过来时，一切都为时已晚。彼时，他为了避免受到牵连，连夜离开了京都。
此次归来，九王爷是觉得自己谋划的差不多了，也该在后辈面前露个脸，立立威。
而踏入内殿，看见龙椅上的帝王的一瞬间，九王爷稍稍一怔，有种被威压袭击的错觉。
九王爷：“……”
无疑，新帝的气场，与先帝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远胜过了先帝。
先帝没有杀伤力，也无戾气，整个人像世俗中的出家人。
但尉迟胥不同。
他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毫不遮掩眸中的强者气息。
甚至于，此刻，尉迟胥唇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不像是晚辈看待长辈，而更是上位者嘲讽落魄者。
“九叔，你回来了啊。”
“若非九叔自行归来，朕都险些忘了，还有一个叔叔飘零在外。”
新帝的嗓音低低沉沉，徐徐荡来，是那般漫不经心。
九王爷：“……！”
新帝的意思是，没有帝王召见，他自行回京了！
新帝更是在故意揶揄，已经忘了他这个九叔！
早知新帝如此阴鸷，难以应对，他当初就该全力辅佐旁的皇子登基！
要怪就怪先帝自尽的太过突然。
让他没有事先准备好一切的机会。
九王爷只能皮笑肉不笑，又奉上了一份大礼，寒暄几句过后，这便告辞退下。
“皇上，臣去探望太后娘娘。”
尉迟胥颔首：“甚好，母后一直寄挂着九叔呢。”
宫廷人人皆知，九王爷与姜太后之间的纠葛，尉迟胥从未将姜太后视作主母，也不屑于阻挡姜太后与九王爷。
暗疮要想彻底清除，就必须等它烂得足够彻底。
***
长寿宫，九王爷一到，云姑就带着众宫奴陆续退下，又从外面合上了殿牖。
这也是姜太后的意思。
其实，早在今日之前，姜太后与九王爷之间就已经暗度陈仓。
彼时，九王爷早想夺走先帝的一切，所以，趁着姜太后情绪不稳，便占了她的便宜。
而姜太后更是为了报复先帝，这才投向了九王爷的怀抱。
这两人之间的奸/情持续了近三年之久。
因着尉迟胥登基之后，势力过猛，九王爷才离开京都暂避了一年。
今日，久别重逢，更是干柴烈火，两人一见上，便迅速/缠/绵到了一起。
片刻过后，九王爷有些愧疚的吻了吻姜太后的鬓角：“这一路奔波太累了，今日……只能交代在这里。”
姜太后缠着情郎，迟迟不肯放开：“九郎，就这样抱着就行。”
九王爷能够感受到姜太后对他的爱慕。
他也喜欢姜太后。
但……
他最爱之人，唯有一个。
沈国公的妹妹，那个早些年已经死去的沈氏。
当真很奇怪，但凡是先帝喜欢的一切，他也都痴迷。
甚至包括贤太妃在内，他都想拥有。
姜太后一番诉苦，提及新帝如何不敬重她，以及沈若汐如何仗着家族势力，在后宫胡作非为。
九王爷静静的听着，关键时候，给予姜太后正面反馈，很快就让姜太后以为，时过境迁后，他依旧满心满眼都是她。
***
这厢，长寿宫的动静，很快就由线人传到了尉迟胥的耳朵里。
尉迟胥一声淡淡冷笑，神色颇为轻蔑：“呵，姜太后和尉迟年，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且随他二人去。闹出多大的动静，也不要打草惊蛇。”
“是，皇上。”
长寿宫的线人一退下，尉迟胥就开始处理奏折，这人一目十行，文武方面的天赋都甚好。
江南灾情，边陲粮草告急、四面蛮夷的动静……
一桩桩、一件件，大多都是先帝留下来的遗留政务。
连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后，尉迟胥停笔，忽然很想知道沈若汐此刻在做甚么。
而这时，沈澈命人送了消息入宫。
尉迟胥打开封过蜡的信笺，扫了一眼过后，他无意识的捏紧了纸张，狭长凤眸微眯，心跳漏了一拍。
还真寻到人了……
他的生母还在世。
沈若汐，你又给了朕一个天大的惊喜！
***
次日一大清早，沈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