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包子摸摸还是热的,人可能才走。

她将叠好的的毯子顺手放到矮柜上,只听“咕咚”一声响,一块泛着硬质银光的手表掉进了沙发凹缝处。

她伸手捡起。

墨绿表针还在哒哒地转,咯吱作响。

她家拢共就进过那么一位男士,是谁的不用多想。

她拿着手机对着表拍了一张,发给了林澄净:[亲,你的劳力士忘了。]

那边没回,估计还在路上。

她将包子和稀饭吃了,解酒药扔进药箱里,预备着以后用。

进洗手间化个淡妆,从包里掏出口红时她长长叹了口气。

昨天匆匆忙忙盖盖子,感觉到一阵挤压时她就觉得大事不妙。这会一看,柱状膏体已经成了zip压缩版本了,一开盖子还糊她一手。

一支口红小两百,抵得上她一天半工资了。

抽了张纸擦了擦满手的口红。

扣扣索索算着工资时,她又想起了昨天林鹤梦递给她的银行卡。

五十万,不是五万。

她这辈子都还没摸过五十万。

他说他近些年在做医疗器械相关的生意。颜籁虽然不是这行的,但也知道这一行很卷,争议还颇大。

这三年的时间恍然一过,中间却已相差了近千个日日夜夜,她对他的所有了解都已滞后,像断了维护的程序版本。

她不清楚他近来都做了些什么工作,和些什么人交往,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者追他的人了。

擦拭手心的动作渐渐迟缓,手指紧了紧,她将脏污的纸巾和废掉的口红投进垃圾桶里。

心头发堵,说不上来的滋味。

上学时,他一再叮嘱她,要将精力放在学业上。

颜籁曾故意问他:“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他一贯在她面前和颜悦色,那是颜籁第一次见他冷了脸。

但不是针对她,他眼皮子都没抬,只是手上动作顿了顿,接着说:“我会把他腿打断。”

好像是在开玩笑,又好像是认真的。

她也分辨不出来。

她玩笑道:“鹤哥,那我要是喜欢你,你会把自己腿打折吗?”

那时外公还没有生病,闲下来就喜欢上山砍竹子,扛回来的竹子削成皮片,编些箩筐、簸箕上集市卖。

放了假,林鹤梦也会搬着小马扎帮着刨竹子皮。

少年皮肤雪白,再大的太阳也至多只能将他皮肤晒得发红。

白与红脱了层,豆大的汗从他两鬓往下落。

他穿着一件晒得发黄的白色短袖,袖子挽到肩上,露出光滑利落的小臂肌肉线条。弓着的肩背不断重复着推拉的动作,将一根根竹子刨得干净。

面对她的问题。

他装聋作哑。

不予回复。

那细细的竹丝漫天飞舞,模糊着她眼前的世界。

她坐在门槛台阶上,撑着下颚看他的侧影,看了很久,还是分不出,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他对她有没有丝毫别的喜欢?

或许是没有的。

有的话,她怎么会察觉不到。

早起晚了,她径直去了市局,登记金乌山遗失的金身案。

报案的流程走了一遍,捎带着打听了一下金身像里那具尸体的身份。

给她处理报案的民警说,尸源还没查出来,他们现在也正通知各个市县排查相关失踪人口。

看市局里忙得人仰马翻,颜籁颇能感同身受,心有戚戚然道:“辛苦了,希望你们能尽快破案。”

民警苦笑着将资料登记进电脑,说这次事件性质敏感,网上舆论已经在发酵,上头要求一个月内必须破案,他们也确实压力大。

一具无名尸身搅动满池风云,但比起确定尸体身份,现在舆论更关注的是原本的法师肉身去了哪。

至于那具籍籍无名的尸体,横躺在法医鉴定室内,已经烧灼得面目全非,难以找出尸体特征,更无人知晓他是谁。

颜籁走出市局时,心里还是挺不是个滋味的。

不过没多给她唏嘘的时间,上头给的压力接着就到了他们这边。

她催警察,老张头便催她。

她也不可能变成陈小玉,老爹一通画符,跟着成龙飞檐走壁就把文物找回来。

回局里刚坐下,凳子还没坐热就通知要开会,会议上说的果然是这次金乌山文物损毁事件。

这么重要的文物,地方保护却没有做到位。

市里当机立断要将各乡县价值高的重要文物收回市里保管。

才结束了地方文物的普查,马上又要做新文物入库存档,跟她同期的同事还都外出学习了,如今整个市局只有她这一头牛马,颜籁简直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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