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末的夏天,还是火热的,有的人内心却是水火相交。陈和贻倚靠在桌边,内心踌躇不决。
几个组员围在她身边,左右相看,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将近一小时的会议让她的头更加地抽疼。陈和贻揉了揉太阳穴,看着他们道:“今天先这样吧,大家先回家,明天再说。我再想想。周胥留下来,还有点事要收尾。”
“老师,我留下来吧。”左边扎着马尾的女生出声道。
右边一位戴眼镜的男人转头看了看江佑珺,又转向陈和贻,心中希望她能让江佑珺留下来,而不是自己。半小时前做的事让他现在还心绪不宁。
陈和贻看着江佑珺一贯沉稳的面庞,不知道她是否是猜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那就佑珺留下来吧。不管能不能继续下去,我们的成果还是在的,不用太过沮丧。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她拍手,解散众人。
其他人都走后,陈和贻看了眼整理材料的江佑珺,向一间实验室走去。
“实验就到这里吧,蒋琪铭团队的进度更快、价值也更大。”
“你的情况不能再拖了,现在开始治还有治愈的机会。”
“我相信你的研究是有价值有意义的,一定要坚持下去。”
……
被终止的实验,自己的病情,付出的精力,项目的成果,种种因素在陈和贻脑中翻滚,让她想要再争取一把。
‘这也许是我最后一个项目了,到这里停下来真不甘心啊。’陈和贻打开冷藏柜,拿出了最上层最左边的试剂。
四十分钟前,正玩着手机打发时间的周胥收到了一条短信:“最后一次,100万,半小时内把成品拿给我,不然我就把你泄露资料的事情爆出去。”
‘艹,这个节骨眼上要我拿走成品,最好是最后一次。’他继续盯着手机,余光环视周围,其他人都不在。
‘这是最适合的时机。’他当机立断,拿起桌上的笔起身走过去打开冷藏柜,柜中冒出的凉气让他有些发热的头脑清醒了些。
他将最上层最左边的试剂拿了出来,又审视着第二层的试剂,最后挑了个第二排的试剂,将标签上的扁瘦似1的6改为7后放回到最上层最左边的位置。
“来厕所。”周胥站在厕所隔间里发出短信。
不一会儿,周胥所在的隔间的门被敲了三下,他打开门,看到对方的那一瞬间,降下去的火气又冒起来了些。
对方举起手机,屏幕显示着转账成功的界面,周胥拿起手机,看到了短信。冒起来的那点火气就这么消散了,向着厕所外走去。
那人走进了周胥呆的隔间,从置物板上拿走试剂,接着发出一条短信:“实验终止,成品到手了。”
从厕所出来后,周胥回想着刚才拿走和调换试剂的事、以及到账的金额,心里有些不安,又宽慰自己:‘成品半成品,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得找个时间辞职了。’
江佑珺走进实验室,看见老师坐在椅子上,正对着桌上的东西沉思着。“老师,我帮您打吧。”
陈和贻微笑着看向她:“你猜到我要做什么了?别一直板着脸,你研究生这两年老师都没怎么看你笑过。年纪轻轻的还是要多笑笑,生活才会对你微笑。”
“虽然做好了决定,但还是会有些紧张。”看着寡言的江佑珺,她无言、但关切的眼神,给陈和贻带来一些勇气,她深吸了口气,“开始吧。”
夏日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试药后的陈和贻没觉得有任何不舒服,甚至有些兴致昂扬。
完成了相关检验和记录后,陈和贻打算让江佑珺先回去,江佑珺却固执道:“老师,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得多加观察和休息,我送您回去吧。”
说不过固执的学生,两人一起出了研究所。
西边还剩的一点晚霞晃晃悠悠落了下去,天色微暗,空气还有些闷,路边的灯已亮起,一盏盏通向远方。
陈和贻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红绿灯前等着绿灯亮起。
突然地,天亮了几秒,而后远方的天上直直坠落一团火球,转瞬湮灭。
“啊,佑珺你看到了吗?这应该是火流星。居然看到火流星,回去得跟青晞分享下。让我迷信一秒吧,保佑试药成功。”
江佑珺也看到了,神色楞然,静静地望着远方的天际。
“叭!”后方喇叭响。绿灯了。江佑珺回神,启动车向前开去。
回到家中的陈和贻突然地觉得身累心累,脑袋有些晕,随便吃了点东西,洗漱后倒床就睡。
晚上九点十分,陈青晞打开门回到家中,拖拉着拖鞋直直往沙发上躺去。
“妈,我回来了,今天狗公司又让我们加班。”
陈青晞身高约一米七,长手长脚地趴在沙发上;一头蓬松的短发,露出双耳,刘海随意地落下来,微微盖住眉毛,再往下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