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吗?他连你为什么不痛快都告诉我了,你在山上遇到了韦世子。”
“……知道还不走?想做我的出气包吗?”
沈云从笑话起他来,提醒他说,自从遇上命中注定的“绮娘”,他在感情上的磨难就没见少过,韦世子出现不是一天两天,他早应该心如止水。
“换你心如止水试试?”季濂暴躁地推开他,“你能忍受一个男人屡献殷勤,不断骚扰你的妻子吗!”
沈云从原想说,我都没打算娶妻,实在没办法感同身受。
但思虑着季濂患得患失的心肠,就很仗义地忍住了。沈云从劝导道:“源之,不要愁闷了,你的绮娘有净慈庵保护着,谁也夺不走她。我们出去喝喝酒,放松放松吧。”
季濂提不起兴致,一副任人摆布的没趣样儿。
沈云从拽了人上车,先去接上了郑衙内,然后才吩咐车夫往城东去。
琼玉楼。
季濂情绪低迷,连自己进的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哎呀呀,几位郎君要喝什么酒?听什么曲?我这琼玉楼的酒是最香甜的,女儿们也是一个赛一个的娇美!”笑脸迎上来的女人徐娘半老,挽住客人的臂膀盛情推荐。
“琼玉楼?!”
季濂心防大震,他连忙转身即走:“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他的一双好友不明所以,但都不约而同地架住了他,“来都来了。”便不由分说将他弄上楼,推进了一座雅间。
上辈子,就是在琼玉楼,他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
季濂如芒在背,冷汗暗生,但他的挣扎不管用,郑衙内总是能眼疾手快把他按回座。
沈云从点了一些酒菜。
眼见着逃不掉,季濂急忙问道:“这里有个叫红雨的歌姬吗?”
“有有有,郎君要听她唱歌?我这就叫她过来……”
“不是!”
季濂又惊又怕,潜意识里他希望红雨被打发得远远的,可是这一世的红雨有什么过错呢?她都还不认得他。他自然可以一句话断她活路,那样的话,和草菅人命有何迥异?太残忍的事,他做不出来。
“我,我……”他支支吾吾,“……总之,别叫她来,别出现在我面前。”
“不知红雨是哪里开罪了郎君?”
“没有,是我,我不喜欢她的名字!”
“鸿雨?”郑衙内摸着下巴琢磨,十分不解,“我这‘鸿’字怎么得罪你了?”
沈云从则知道那个名字,更见过名字的主人。
他朝季郑二人的所在走过来:“你能不能别这么主动往上贴?不是你的‘鸿’,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的‘红’。”
说着话的同时,他有些刻意地瞄过了季濂。
红颜未老恩先断。
红雨,容颜婉好。
未尝一见即拒以千里,也算是“红颜未老恩先断”的另一种诠释吧?沈云从摇头叹惋:“可惜可惜,红雨姑娘的琵琶可是琼玉楼一绝。”
季濂不为所动,仍旧是脸色微凝。
郑衙内左右顾盼了一番,扬声说道:“嗐,任她琵琶成精还是鼓瑟化妖,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说那许多废话作甚!上酒,快上好酒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