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枫倒了半杯。在座有新朋友有老朋友还有重逢的朋友,这第一杯酒,大家心照不宣一起举杯一饮而尽,庆祝相聚的时光。
“你们好生猛,一上来就空杯,我有点不敢喝了。”张淡放下杯子,吧唧嘴巴。
“张淡,你跟我想的学霸不太一样,有点搞笑的天赋。你随意就好,不用一饮而尽。”任真打趣道。
火锅菜已经上了一轮下锅。大家随意喝着聊着,菜吃的不多,酒倒是喝了不少。
小鬼同林北易碰了一杯,讲起四年前一起爬过圌山,现在已经快认不出了。
阿神自顾自吃了许多菜,是唯一一个酒喝的多菜也吃得多的人。
林北易听闻张南枫不胜酒力,又见她眼色迷离,与之碰杯后只劝她少喝一点,自己却是一口又一口。殊不知张南枫借口故意与他碰杯,只是为了多看他几眼。
约莫喝完三杯后,张南枫明白自己已到极限,再喝下去必然要闹笑话,便不再续酒。她意识清醒,但头脑有些困顿,便倒头趴在餐桌上休息一会。趴了一会,想想不该忽视旁人又直起肩背,单手托着下巴,笑意盈盈看着别人喝酒聊天。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散步十分钟走到不远处的KTV唱歌。林北易看了一眼手机,此时已是晚上19:10。
芜美学校附近的这家KTV很便宜,不另外点茶水小吃的话,一个容纳六人的中包厢只需三十块钱一小时。服务员生硬地领着一行人进入包厢,打开总开关后简单介绍一句就带上门走了。
从门口看过去,不到二十平的长方形包厢,四面墙上铺满了凹凸花纹墙纸,在昏暗又闪耀的效果灯光下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东侧的那面墙较短,满墙居中处悬挂着六十五寸的电视屏,电视屏东南侧靠角落摆放着一台笨重的点歌机。阿神径直走向点歌机前的高脚凳坐下点歌。身后的外门上镶嵌了一块细长形状的磨砂厚玻璃,透过玻璃,里面是看不清外面的,外面同样也看不清里面。这块玻璃看起来除了装饰毫无作用。环绕两侧墙壁的是长长的带拐角的深紫色绒布沙发,林北易、张淡、张南枫三人间隔着坐下,沙发很柔软,张南枫整个人舒服的靠了上去,不注意抬脚就能踢到茶几腿,镶着金边的廉价塑料茶几上空无一物。
只听见《我们这里还有鱼》的音乐已然响起,任真站在舞池中央拿起话筒歌唱,小鬼靠墙立着,微醺的眼中只注视着任真,似有深情。
封闭的空间,吵闹的话筒声,无一不让张南枫感到憋闷。她并不与人招呼,独自走出来停留在过道上透口气。
过道是透风的,比包厢内清凉许多。然而这包厢并不大隔音,过道上时时回荡着四面八方的话筒声,也听不清唱的是什么,鬼哭狼号一般。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张淡、阿神、任真陆续经过过道走去厕所方便。
回来的时候,见张南枫还站在过道里。
“怎么还没进去?”任真停下脚步问了句,见张南枫面色潮红,不等她回答又说,“你的脸好红。”
“喝酒喝的吧,有点头晕,透个气。”张南枫答道。
任真回到包厢后不多时又折回,见张南枫还在原处,神秘兮兮的对着张南枫笑着。
“林北易说他喜欢你。”
“什么?”张南枫怀疑自己听错了。
任真一把揽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加重声音重复一遍:“真的,我刚问他了,他说他高中的时候喜欢你。”
“我不信。”张南枫觉得自己的头更晕了。
“真的唉,刚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趴了一会嘛,你的几根头发丝掉到酒杯里面了,我看到他帮你把头发丝拉出来了。我当时就觉得他喜欢你,所以我刚才问他了。”
“他拉我头发丝了?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走,进去吧。”
“可我还是不信。”
“那你等着,我让他自己跟你说。”
张南枫望着任真毫不犹豫的走回包厢,包厢门重新关上的刹那,她有些失神。没等两分钟,就看到任真又走了出来。
“快跟我进去,林北易有话对你说。”任真推搡着张南枫的肩背,满脸藏不住的雀跃。
从亮堂的过道忽然又步入昏暗的包厢,眼睛有点恍惚,张南枫几乎是被任真勾着带进来的,鞋底缺少脚踏实地的实感。待重新坐到沙发上,才完全适应了这忽明忽灭的昏暗。
林北易主动靠了过来。
“我以前喜欢过你的。”没有前奏的铺垫,只有毫不移动注视的目光。他说出的话语含着清冽的酒气,他的神情变得和刚才吃火锅时判若两人。刚才的他是平静理智的,这会是主动热烈的。那般灼热的注视下,张南枫不自觉低下头。可是林北易觉得还不够,他忽然走到舞台中央,拿过别人手中的话筒,大声表白:“张南枫,我喜欢你!”顿时,包厢内掀起一阵起哄。被浓烈的氛围感染,张南枫也一反常态的浓烈,她觉得自己此刻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