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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本不该有重逢1(1 / 2)

二零二二年八月初,春芜城的正午,走在户外,穿着单薄透气的运动鞋也能感到大地被蒸发干了,热得好似要皲裂一般,每踩下一脚都脆得难受。张南枫头戴一顶棒球帽,白色口罩遮住她的脸,只露出一双不大不小的眼睛。她用力拖着箱子,大步流星向前走,远远就瞥见小区门口停着一辆绿色的出租车。

走近出租车后,绕到车尾看了一眼车牌号,确认与手机上显示约定的车辆无误。这时司机过来帮忙把箱子放进了后备箱,张南枫轻声道一句“感谢”,转身坐进汽车后座,与司机的座位成一条斜线。

车内的凉气使人周身立马惬意起来。张南枫阖上眼睛,车窗外的风景已经看过无数次,春芜城很大很繁华,每次车上途径的路她都不大能记得住,此刻也没有几分流连,城市到底都是差不多的样子:高架路上奔腾不息的车流、近处远处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总是匆匆出现又匆匆熄灭的人群。

出租车在到达火车站后稳稳停住。张南枫看了眼手机应用里的票务信息,再次确认候车室号码。近些年,智能手机的普及和应用市场的繁荣极为快速方便地解决了人们生活中大多数问题,足不出户,仅用手机便可以叫车、充值、订票、点外卖......这些在十六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这里是全国客流量最大的火车站之一——春芜火车站,如今的它,不似以往闹哄哄人山人海的模样。自两年前新冠疫情大流行,各地都断断续续有过范围封控行动。到二零二二年三月下旬,病毒席卷春芜城,春芜城封城两个月,人们居家静默,长街空旷无物。时至六月一日,春芜城解封,人们方才自行外出。即使在官方媒体宣布全城解封后,亦是小范围内封控不断,一直持续到当年十二月。

春芜火车站显得萧条。为数不多的人们走在过道上,自觉与他人间隔开一定距离,全部都戴着口罩和帽子,甚至还有一些人全副武装,同车站工作人员一样穿着白色的防护服。

张南枫沿着地砖分割出的一条直线走着,她走得不快也不慢,远远瞧见了她所要去的候车室座位分布,过来后习惯性避开他人,寻着几乎没人坐的那一侧的座位坐下。

张南枫一米六出头,自高中后就没再长个子。单薄清瘦的身体穿着简单的浅灰色衣服,瀑布般长发垂下,帽檐遮蔽着她不聚焦的目光。整个人十分安静,并不惹人注目。

距离发车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又来早了!”张南枫的声音从喉咙里咕哝出来,似乎不满,可却又舒坦的撑开伸直双腿,整个背像是抛弃了压力般,软绵绵的完全靠在了座椅上。等到这个姿势不舒服后再重新坐直。随后她掏出手机,随意看些新闻趣事打发时间。

二零二二年是张南枫来到春芜城的第十六年,大学毕业后的第十二年,也是新冠疫情大流行的第三年。这一年,张南枫三十五岁。孑然一身,从大型互联网公司离职,生了离开春芜城的心。

火车是开往朱方城青石新区的。

她所在的这节车厢内还有许多空位没有坐满。

“任真,我回来了。”路上,张南枫就将信息发了出去。

几秒后收到答复。“能回来了?春芜城没疫情了吗?”

“我住在春芜城的低风险区,回来后三天两检,非必要不出门。等我能自由活动了找你。”

“行!到时候老王烧烤。”

摁熄手机,放进随身挎包。车窗外,掠过繁华的城市,大片绿油油的田地和远方零星的矮房屋映入眼帘。

在张南枫黑色的眼眸中,穿越广袤的田地仿佛已经看到这个拥有许多年的老友——任真。她们是发小,上过同一所小学,初中同班,高中同班,大学虽不同校但还在一个城市。她们知根知底,见证了彼此的成长,也经历了长大后的别离。现在,虽然联络不多,但无论分开多久,再相聚时,总有他人无法介入也无法达到的舒适和默契。

张南枫大学毕业后,选择留在春芜城打拼,从事互联网公司的界面设计。从小白到资深,一呆就是十二年。这十二年里,任真远赴过新疆,去梁溪城做过室内设计,后来去余杭城做项目又走过很多城市,再后来她想结婚了便回到老家朱方城,租了个门面做装修公司自己当老板。她们都很独立,是相似的,又是不同的。

半小时后,车厢广播开始播音:“青石南站就要到了,青石南站就要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提前准备。”

青石南站是去年新建好的小火车站,客流稀少,出站后只觉得四周空阔,张南枫就近做核酸,再打车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母亲在中午的时候早早就煲好鸡汤,炒了几样女儿爱吃的蔬菜,等她回家。

张南枫提着箱子一鼓作气爬上三楼。到家后立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脱下来的衣裤放入洗衣机加入衣物消毒水洗了一遍。

“饿吗?路上没吃东西吧?”母亲目不转睛看着张南枫,关切的询问。

“有点饿。”张南枫语气淡然。

因为疫情的关系,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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