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着男孩的单衣下摆。二话不说脱掉外套,围在他腰上。
“你是谁家的小孩儿啊,跑我家做什么?”我一边给他扎好一边训斥。
“我、我是您的猫呀!我是维京....”小男孩儿委屈巴巴地说。
“胡说什么呢?”
“真的!”小男孩儿急得跺脚。
我给他逗乐了:“小孩子瞎想什么呢,快回家去。你要真是我的维京,怎么会变成小男孩?维京是猫咪。”
“我、我就是猫咪!”
他说着,把碗往桌上一放,忽然一阵风掠过我的脸庞,眼前的男孩儿刹那消失了,地上只剩维京扒拉我的裤脚。
“维京”我把他抱起来,小小软软的在我掌心的小东西,难道真是个突破唯物主义的妖精?
“喵、喵~”维京舔了舔我的手指头。
“你要是再变回来,我就信你是刚才的小男孩儿。”我一字一句慢慢说。
又是一阵风掠过,还有一股淡淡的猫味儿。陌生小男孩儿站在我面前。
我盯着维京,久久不语。
怪事,我家的喵会变人。
“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我一边吃馄饨一边决定要把这件事刨根问底。这太不符合现实了,一只猫怎么会变成人呢?
“我、我不知道...”维京绞着手,“我迷路了,找不到您……就寻着记忆回家等您……家里没人我很害怕…想您的时候没那么害怕…想着想着,循着您的味道找到了您穿过的衣服,就钻进去……突然想到,您上次说想吃馄饨…想着要是能给您做馄饨就好了…然后身体一热……就变成这样了……”
“你怎么会煮馄饨的?”
“上次看着您做,我记得……”小猫说。
突然捡到了男版田螺姑娘,实在太出我意料之外。我沉默着思考之后要怎么办,小猫看着我,越来越不安。
“……您不会,要赶我走吧?您别不要我……”
我放下勺子:“如果你是人类的话,按道理你应该去上学。”可是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拖着个孩子到处跑,这还叫我怎么干活儿啊?
“上学是什么?”小猫小心翼翼地问。
“和很多同龄小朋友坐在一起,听大人教授知识。”
“我不要!”小维京的毛都炸了起来,尾巴“噗”地一声出现,“我不要和小朋友呆在一起!我讨厌小孩!”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我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被小孩虐待过,耸耸肩:“也行,那你以后就好好做猫,我可以让你跟着我。”
“主人不喜欢维京现在的形态吗?”维京的尾巴耷拉下来,“可是这样,主人看起来离维京更近了。”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更近是什么意思。
“就是维京抬头,就可以舔到主人的脸。”小猫期待地说。
“你现在是人类,不能随便到处舔。”我严肃地说。
“哦……”他蹲在地上,拨弄我的裤脚玩儿:“可是,维京这样的话,可以和您对话。变成猫了,您就听不懂维京的话了。”
“变成人就要干活儿,人不能吃白饭。只有猫才能光吃不做事。”我喝掉汤,砸砸嘴,味道不错。得想个办法让他负责做饭。
小猫咪当然不懂人性险恶,他抱住我的裤子:“那主人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就让我这样陪着您,好吗?”
“可以。我吃饱了,去洗碗。”我擦擦嘴,敲着桌面。
东翻西找,翻出一套短点的衣服出来,让小维京换上。晚上我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小维京凑过来试团我身上,但是失败了。
“你是笨蛋吗?”我把他抱起来,放在一侧:“给我坐这里。这么大一只还想趴我膝盖上,当我是巨人啊?”
小维京委屈巴巴地抱住我胳膊:“主人今天好凶……”
“那是因为平时你是猫,”我嘀咕,“我讨厌人类。”
因为小维京的缘故,我原本计划在临安待的时间延长了。这段时间我不得不教他如何做一个人类小孩,教他不能在公众场合喵喵叫,不能埋屎要冲厕所,也不能用手摁死蟑螂之后不洗手到处乱摸。
总之,在本不应该当妈的人生里,摊上了当妈的命。
“你又在干嘛?”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这么啰嗦。
“没干嘛...”小维京把手背在身后。
“还学会敷衍我了?”我眉头一皱,“手,伸出来。”
“真没干嘛…!”小维京拼命摇头。
“别逼我动手,我数到三。”我坐下,翘起二郎腿:“三,……二,……”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小维京瘪着嘴,把藏在身后的手伸出来:“主人您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弄坏的!”
碎得稀烂的半只碗给他捏在手里。
“碎了还不扔了?捏着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