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新增收藏,加更一章。
压的实实的米饭碗,端到祖父面前时,快70岁的老人高兴的像个小孩子,接过来嗅了嗅:
“哎,多少年没见过白米饭了,真香。”
裕安又将咸菜夹了少许给祖父:
“爷爷,趁热吃吧,以后,我让您每天都有白米饭吃。”
祖父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开始大口的吃起来。裕安也是风卷残云般,不多会儿,小半锅米饭就见了底。
吃饱了饭,裕安这才觉得一路颠簸过来,屁股略疼,腰酸。祖父看出他似有疲态,急忙打开柜子准备拿出被褥来给裕安铺上。打开柜子,忽然一拍脑袋:
“哎呦,看爷爷这记性,这么大的事情,不开柜子想不起来。你爹!有信儿来啦!”
裕安一听,瞪大双眼,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下:
“您说?我爹?!”
祖父开心的应着:
“哎,哎,是呀,是呀。”
边应着边转身在橱柜被子底下,摸出来一块布来。原来信写在布上带来的。
“你看,这就是信。村西,贩驴马的蔡驴子给我带回来两件皮袄、十两银子。说是在西凉边上的马市见到了你爹。你爹言说军中有差事,现在还回不来,让他带这些东西回来给我。”
裕安急忙接过书信,果然就是父亲的字迹,那么熟悉的笔迹和亲切的话语,看的裕安鼻子直发酸:
“父亲大人在上:不孝子秉顺远在西北叩拜。一别数年,常遥望东南,暗自挂牵,未知吾父与裕安是否安好……”
信不长,看完,裕安却似有不解的望向祖父:
“西凉?”
祖父点点头:
“是,你爹现在西凉的兵营。因此,这封信来的时候,是缝在皮袄里面的。我想这么久了,你爹不应该没有书信带来。反反复复看了皮袄几次,看到一处线头与别处不同,才发现的。”
裕安吃惊的问道:
“那爹他们是投了西凉?等于叛了我朝了?!”
祖父急忙示意他声音小点:
“这种事情,怎么敢这么大声音言说,小心隔墙有耳。”
说着,让裕安将马牵进院子,关起院门。爷俩这才上了炕,悄声讨论。
“依你爹在书信中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只是天高路远的也没办法当面确认。不过,我相信你爹的为人,要不是委实的伤心和失望了,你爹做不出背叛朝廷的事情。”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爹还跟我们村人联系,想必没有投了西凉。”
“在西凉肯定是在西凉。”
祖父说着,又将书信展开:
“你看这句‘主帅无能,三军惨败,我们暂避西凉营中,以谋后事’。还有,结尾这句‘此信不足为外人示,切。切。’这就说明他肯定是在那边了。”
裕安沉默下来,惊喜惊喜,这下,惊大过了喜,一事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祖父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道:
“我拿出信来刚看到,心里也是吃了一大惊。不过想想,知道你爹还活着,还能不让村人看出来,往回捎带东西,心里也就安然了许多。这个朝廷,吸人血吃人肉的,众叛亲离是早晚的事情。就说你现在跟着的世子他哥哥出意外,都有风言风语说是朝廷让人动手的。”
“怎的,您也知道宁殿下的事情?”
“他是哪个殿下我不知道,我可听说了景王爷俩儿子,大儿子出类拔萃,异常英武,小小年纪,帮景王爷把军营、民政打理的井井有条,连四景的地方府吏都要惧他三分。结果在四月的江上出意外,说是遭风浪,四月的江上哪里来的风浪?有风浪也是人掀起来的风浪。”
裕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祖父继续道:
“所以,你现在跟了世子,我心里一半高兴,你总算有个轻松差事,还有机会再在诗书上用点心。另一半不高兴。以后跟着世子,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事情不对,自保为要。还不知道暗地里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明白吗?”
“是,爷爷你放心,我有数。只是爹在信里没提到表叔,不知道表叔的生死,怎么跟姑奶他们说呢?”
“哎,我也愁这事呢,不知你爹信里说的‘我们’是不是指的他和你表叔,还是指的他们军营的人。但你爹信末尾说了,信不要公开,所以,就装作没有信这回事吧。我前几天去,拿了五两银子、一件皮袄给他们,只说是你爹他们让人带回来的,和他家一人一半分开。”
“如此也好,给他们留个念想,总是好的。婉儿也长成小大人儿了,一有事,跑前跑后的,能帮好多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