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
走在最后的男子回头,握住孟清然伸来的纤纤玉手,听她安抚道:“今夜在房中等我。”
宋淮细如蚊蝇的声音回了一声是,待人都走光后,孟清然才款款起身,行至沈观衣的软榻上,与她并肩而坐。
“你想知道马奴的事儿?”她笑意盈盈捏住沈观衣的下巴,迫使她转头看向她,在察觉她眼中并未有寻常贵女那般的不齿后,嘴角的笑意大了几分。
沈观衣轻轻推开孟清然的手,略微不满的将方才被孟清然捏过的地方擦拭一二,“殿下莫不是还好女色?”
孟清然轻哼一声,回过头,“胡想什么呢。”
她收起嬉笑之意,正经危坐,“本宫的人传信说,那马奴已经死了,就死在城外十里的山林中。”
沈观衣眯了眯眼,“谁下的手?”
孟清然神色略微复杂:“二皇子,孟央。”
沈观衣骤然记起先前在茶坊门前一事,莫不是孟央为了报复,才指使马奴对她下手?
只听孟清然继续道:“本宫以为,他或许是为了乐安。”
乐安……
沈观衣觉着这名讳似乎有些耳熟。
见沈观衣一筹莫展,满脸疑惑,孟清然不由得带了丝看好戏的心思。
“你莫不是没听过乐安那小丫头与你家大人的事?”
沈观衣想起来了,乐安郡主爱慕痴缠李鹤珣多年,甚至为了嫁给他,做了诸多离经叛道之事,最终逼得圣上给她与李鹤珣赐婚。
只是,这与二皇子有何干系?
孟清然道:“这事不便与你多说,你只需要知晓孟央是受了乐安那丫头的蛊惑才对你下的手,冤有头债有主,让李鹤珣莫找错人了。”
沈观衣看向她,“殿下倒是会为二皇子开脱。”
“既如此,为何你一开始不直言背后之人是乐安郡主,反而要将二皇子拉扯进来,毕竟殿下若不道明二皇子,我也不会知晓,不是吗?”
“你当就本宫一人在查?”孟清然颇为头疼,“本宫便是不告诉你,你信不信不出三日,李鹤珣与太子那边也都会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孟清然长叹一声,“本宫之所以明白的告诉你,便是想求你一件事。”
“让李大人莫要和孟央那个疯子一般计较,你与李大人的损失,本宫承担。”
按理来说,孟清然与孟央并不是同母所出,平日关系也算不得熟络,应当没有几分情分让孟清然为他说情,还不惜帮他承担罪责。
沈观衣好奇,所以问道:“二皇子哪里值得殿下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他自是不值得。”孟清然冷笑一声,随即想起什么,眸光黯淡了几分。
“沈观衣,本宫在上京并无知心之人,唯独将你视为亲友姊妹,你……可否帮本宫一回?”
向来在上京城说一不二的长公主,此时言词诚恳,做小伏低的看着她。
在孟清然心中,沈观衣并未出事,李鹤珣也只是轻伤罢了,她放下身段恳求,沈观衣没有不应的道理。
沈观衣眼眸含笑,“好啊,那殿下将我当日所遭的罪原封不动的让乐安郡主也尝一回,我便作罢,如何?”
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若她势微,寻不得仇便也罢了,可眼下她是李家少夫人,她嫁入李家为的是什么,女子千辛万苦要替自己谋一门好婚事为的又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站在高处,当有人欺她之时,能有足够的力气还回去。
孟清然也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所以当沈观衣提出这般要求之时,她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若本宫应下,你可有把握说服李大人?”
“没有。”沈观衣理所当然的道:“殿下应的只是替我报惊吓之仇,但我家夫君因此受了伤,他要如何做,我自然不能干涉。”
还真是不吃半点亏。
孟清然无言一晌后,看沈观衣颇有看从前的自己一样的心情,她兀自咽下气恼,想着法子。
沈观衣现在油盐不进,那是她没有把柄在自己手上。
但凡有点什么,她都不信此事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是,此事是本宫考虑不周,眼下天色不早了,本宫府上新来了两个厨子,不若留下来尝尝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