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李鹤珣看着她,神色苍白,并不言语,沈观衣连忙从他身上下来,将他扶起,去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伤。

青衫被划破了许多道口子,脊背上更是有好几处深可见血肉的长痕,应当是李鹤珣方才为了护着她,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落下的伤。

虽说都是些皮肉伤,并不致命,但沈观衣仍旧有些怔愣。

她蓦然想起前世的他位居高位,府中暗卫无数,鲜少有人能伤到他,那时她还在心底笑过他,觉着他瞧上去虽然心思深沉,气度不凡,但实则不过与她一样贪生怕死。

只是后来,李鹤珣受过伤的,在铁桶一般的府中,李鹤珣都能受伤,究其缘由还是因为她。

那时上京波谲云诡,吏部尚书赵永华被逼得狗急跳墙,她与李鹤珣正巧上山去了寺庙,刺客涌现,凶险之极,而一路跟随她们的暗卫竟率先救了她,将李鹤珣置于凶险之位。

后来她才知晓,将那些暗卫安排在府中从来不是因为李鹤珣贪生怕死为了保护自己。

而是那些暗卫,从始至终便只有一个命令,便是护着她。

如今,他又救她一次。

沈观衣说不上是什么心绪,或许是习惯他为她做诸多事。

但那个李鹤珣本就心狠手辣,仅剩的丁点良善与她如出一辙,所以她用起他来,毫无愧意。

可眼前这人不是。

李鹤珣见沈观衣沉默许久,微微蹙眉回头看去,却发现她盯着他的伤口,神情变幻莫测,眼波流转之间似乎划过一丝心疼与愧疚。

他略微怔愣,下意识缓了神色,轻缓道:“无碍的。”

“怎会无碍,伤口这般深……”

沈观衣双眸低垂,长睫在瞬间掩去了她眼中的情绪,她嘟囔着,“你先在这处休息会儿,我去将你的马寻回来。”

李鹤珣捉住沈观衣的皓腕,“不用。”

下一瞬,他从怀里拿出一枚哨子,哨子无声,却能在片刻之后听见愈来愈近的马蹄声。

沈观衣险些忘了,似他们这般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中怎会没有几匹训练出来的好马。

不多时,棕色的马儿飞奔前来,停在李鹤珣身旁,李鹤珣伸手抚了抚马儿的鬓毛,还不曾说话,沈观衣便道:“我来骑马,你坐我身后。”

沈观衣并未觉着自己这番话有何不妥,却引来了李鹤珣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眼下安静的令他有些不习惯。

是因为他的伤吗?

见她缓缓靠近马儿,李鹤珣正欲开口,怕她不会骑马却要逞强,却见她熟稔的先让马儿习惯她的气息,在察觉到马儿并未排斥之后,利落的翻身上马,须臾之间便向他伸出了手。

李鹤珣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本欲自己翻身上去,在对上沈观衣固执的神色,李鹤珣沉默了。

“皮肉伤不足为惧,无需你这样。”

沈观衣看着他,“你不上来,莫不是还想要我与你清算一下先前的账?”

虽话中带了威胁,可其中夹杂的关切与催促,与往日的她并不相同。

那是对李鹤珣而言极其陌生的情绪,他无声的伸出手,就着她的掌心微微用力,翻身上马,坐在她身后。

沈观衣扬了扬唇,弯了眼。

李鹤珣伸手越过沈观衣的身侧,去够前方的缰绳,可指尖刚一碰到便被沈观衣推挤掉,李鹤珣还未回过神来,耳边便响起一道俏丽的声音,“驾——”

马鞭扬起,她脊背挺直却也只堪堪到李鹤珣的下颌。

李鹤珣定了定神,总觉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无论是从她骑马的姿势还是扬鞭握绳的松缓来看,沈观衣的马术都算不得差。

狂风灌耳,沈观衣似乎听见李鹤珣微不可闻的说了一句,“马术不错。”

沈观衣感受到背后的温度,得意道:“那当然,你……他当初也说我在骑马一事上很有天赋。”

李鹤珣双眸看着前方,沈观衣扬起的发丝从他眼睫上拂过,他下意识眯起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宁长愠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来,但是随即又被他抛之脑后。

沈观衣经他一问,想起前世李鹤珣教她骑马之时露出的诧异之色,与如今的他竟是相同。

只是一个诧异她会骑马,一个却诧异她不会骑马。

但好在,前世李鹤珣教她时也算上心,待她能与他并肩赛马之时,李鹤珣牵起嘴角,竟说了句她听不大明白的话,“你的马术,是我教的。”

“你的马术是谁教的?”轻缓的声音散在了风里,全心全意赶路的少女,并未听见。

-

沈观衣载着李鹤珣回到帐篷里后,便找来随行的医官替他看伤。

帷帐透薄,沈观衣坐在小马扎上百无聊赖的盯着李鹤珣,他褪去衣衫露出坚实有力的臂膀与精壮却瘦窄的腰肢时,沈观衣看的入了神,好像有什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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