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敖”笑得更畅快了,手上的力度也更大。
很快,邱刚敖的挣扎渐渐熄灭了,随之,那双手也消失了,失去支撑的身体软倒在地上。
蓦然,身体又突然动了起来。
邱刚敖站了起来,施施然对着碎裂的镜子,他脸上被飞溅的玻璃划开了许多伤痕。
熟悉的伤痕,不过这种程度,应该不会留得太深,很快就会愈合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四年前,但看着从前的自己跟个蠢蛋一样相信张崇邦,对悲惨的未来一无所知的样子,他所想的只有一个:这样的自己活着有什么用?
尤其是,霍兆棠被绑架的事即将要发生了。
所以,他想“他”死。
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邱刚敖慢条斯理擦去脸上的残血,然后,对着镜子笑了起来,一次又一次,练习着,将那愤慨的讥讽抹平,换上无害的爽朗。
命运是黑黝黝的熊,熊口下逃脱的鲑鱼,逆流得生。
邱刚敖戴上了眼镜,一切就绪。
他一直都在想,如果再来一次,那天去追可乐的是张崇邦,他们两个的命运会不会反过来?
破碎镜子里的爽朗也碎裂成无数份,真诚得虚假。
现在,不就可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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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街134号。
吹着口哨,邱刚敖走进了房间,门口两个吃了加料外卖的古惑仔已经睡得十分死。
听到声音的接近,霍兆棠惊恐地抖起了一身老肉,平日耀武扬威的富豪,此刻也不过待宰羔羊一个,箱门一打开他就发觉了,立即试图说些什么求饶的话,然而嘴被封着,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支吾声。
这个月的丑态对比记忆之中他在上庭时候那副慷慨激昂的嘴脸,邱刚敖觉得,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更适合这位富长仁兄。
作为死相就更加再好不过。
这种人不配得救。
邱刚敖站起身,关上了箱门,这一次,没有留缝,彻底关死。
今晚无论张崇邦有没有问得出线索,霍兆棠也必须要死。
至于司徒杰,他还要再计划下。
如来时没人发觉一般,邱刚敖走时也没发生什么意外。
没有会知道他来过,也更加不会有人知道霍兆棠死在他手上。
毕竟,现在他可是最无辜不过的,一个警队的明日之星而已。
他根本跟霍兆棠没关系,更遑论动机,霍兆棠的死最终也只会算上绑匪身上,定性意外。
先知先觉,真好。
其实,利用对未来的了解,他只要在捉到可乐逼问出人质所在,避免公子挑衅可乐,一切一样会皆大欢喜。
但是。
他偏不放过,一个都不会。
邱刚敖上了车,摘下眼镜擦拭着,不经意对上了车后视镜,没忍住,惯性地扬起了一个神经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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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邱刚敖若无其事地参与着对可乐跟王琨的侦查,心情好得甚至对着张崇邦也能说笑。
“是了,你最近跟阿晴发生咩事了,就要结婚还无端端就同人地分手。”张崇邦想起蓝可盈对自己的交代,自觉做人阿大,还想着有什么困难能够帮解决,做和事佬。
“没什么。”邱刚敖笑容淡去,盯着窗外的街下轻描淡写回道,“不合适而已。”
“你想清楚没?”张崇邦还要再劝,可乐跟王琨的出现就打断了他的语重心长。
“分头,我追王琨?”邱刚敖终于拧过面,直视张崇邦。
这种认真好像跟平时不一样?张崇邦没来得及分辨,头脑先判断情势而点了下头,略过了这点不对劲。
……
当晚的行动失败了,霍兆棠虽然被找到,但是,找到的是尸体,这样的结果显然不会让人满意。
司徒杰对着他们大骂特骂,分明要将解救不及时的事怪罪到他们身上,张崇邦当然据理力争,最终不欢而散。
“放心,这件事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没错的。”张崇邦对大家安慰道,让众人安心回家,万大事有他在。
这种时候,他就又是一个好大佬了。邱刚敖撇撇嘴,可乐没死在张崇邦那边他其实也有预料,不过还是有些失望。
算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邱刚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心思已经偏转到另一件事上。
如果有人需要为还没发生的恶接受惩罚,那么同样的,有人亦需要为还没发生的善而付出代价。
跟按摩店的大家告别,凌之一边撑着伞一边用盲杖去小心探路,下雨天的过于噪杂令她要更加专注小心,不然,又要一身狼狈才能回到家。
但再小心都好,看不到的危险还是降临,她踩到了一块石子上,一下子滑倒了在地上。
还是不能避免这种情况。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