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没入身体的时候,仿佛空气都静止了几分,一道惊雷响彻云霄,窗外刮着急骤的风,呼呼作响。
水果刀扎进舟浪的后背,曹媛惊慌的后撤几步,将水果刀带出来,溅了一身血,拿着刀子的手都在颤抖,最后掉落在地。
“杀,杀人了。”曹媛满手鲜血,已经接近疯魔,“我要救儿子,舟浪死了怎么救……舟浪你不能死,不能死!”
“舟浪!”炎江抱住跌落下来的舟浪,捂住她的后背的伤口,血水不停地往外流,抱起她,往外跑。
声音都在颤抖:“我们去医院,别怕别怕,我们去医院……”
怕的是他,此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舟宇趁火打劫,对身边的两人说:“拦住他!”他便过去抢舟浪,心里已经有了盘算,只要带走舟浪,就可以救他的儿子。
“滚开!!”炎江被绊倒在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舟浪,眼看着舟浪就要被抢走,拿起地上的水果刀,捅向舟宇,绝望又悲愤地嘶吼道:“滚啊!你们这群王八蛋!!”
届时警笛声响起,警察来了,进门之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打了救急电话后,陷入了焦急又煎熬的等待中。
舟浪的血流失很快,等救护车来根本来不及,炎江捆扎住舟浪的伤口,抱着她进了警车,赶到最近的医院,可是血还是在流。
暴雨如注,车流缓慢,炎江按着舟浪的伤口,濒临崩溃,雨水泪水血水混杂在他的脸上,舟浪呆呆地望着他,保持着最后的清醒。
她不哭也不闹,就静静地看着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默念着生命倒计时。
她想说话,可是突然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好疼啊……
可是炎江看起来,比她还疼。
炎江正焦急地等在手术室外,收到通知的炎灿一家也连忙赶了过来,而远在圣市的炎炀和江清也赶往临江。
警察要做笔录,炎江根本无暇顾及。
一位护士匆匆忙忙地跑出来,“谁是家属?”
炎江:“我我,我是她男朋友。”
护士:“病人失血过多,急需RH阴性O型血,医院血库不足,支撑不了多久。”
如此戏剧化的事情发生在了舟浪身上,0.3%的稀有血型偏偏有舟浪,炎江心态都崩了,血,去哪里找血。
舟浪说过,她和舟宇舟杗的血型是一样的,但直系亲属之间输血是有风险的。
可舟杗输过舟浪的血,没有排异反应,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怎么给舟浪输血。
舟宇更不可能会给舟浪血,他自己还在手术室拔刀呢。
炎江手足无措,跪在地上,哭着向炎灿求救:“姑姑……帮帮我……我要血,我要血……”
可是炎灿也没有办法啊,她只能尽可能去联络附近的医院,有没有储血,按理说大医院里都会有储血,但也不好说,毕竟舟浪的血型太特殊了。
言烜劝说道:“炎江你先别急,还有时间,我爸已经在联系其他医院了。”
“怎么办,怎么办……”炎江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他深深的意识到,在死神面前救不了舟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手术室的灯还没灭,炎江收到了有生以来第一份病危通知书。
炎灿正在一边和炎炀通话,急中生乱,外面下着大暴雨,他们刚下高速,这会儿正堵在路上。
收到病危通知,天崩地裂的绝望,他写下的每一笔都是沉重。
后来,炎江的姑父联系到了一家有储血的医院,血袋被送进手术室。
手术室的灯亮了四个小时,炎江收到了五分病危通知书,四个小时后,医生走出来宣布舟浪死亡的消息。
医生摘下口罩的那一刻,脸色无比沉重:“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炎江跑进手术室,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舟浪,心跳已经停止,几番抢救都没能把她救回来,所有的仪器设备都在拉直线,她安静的像睡着的天使,安和又神圣。
“舟浪。”他用着仅有的急救知识给舟浪做心肺复苏,希望奇迹能出现,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舟浪,醒醒……别走。”
不要走,不要就这样丢下他。
“不要走……舟浪,你起来,不要走……”
“不要……”炎江跪在她身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不要走……”
“不要走,舟浪,你不要走!!你回来……回来……”
炎江绝望地呼喊着。
“你们快救她,救救她啊!求求你们了……救救她……”他对医生呼救。
举目之下,无人能救。
多次抢救无效,医生也已经放弃了。
“舟浪……”
他抱着她,多想抱住她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