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把地上的血迹和骨头残渣收拾好,外面的怪物像是退潮一样又躲进了角落,刺耳的铃声响起,就彻底没了踪影,就好像刚才都是梦一样。
段小棋忽然出声:“下课了,是安全时间。”
既然现在段小棋被某种规则控制住,那么安全时间应该就是不会受到伤害。
她走到段小棋跟前,拍了拍他的脸,段小棋捂住两边脸惊恐地抬头看裴予湄。
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裴予湄心想到底是应该先把段小棋弄醒再说,起码他会使捉妖法术,好歹能对付大妖底下的杂兵。
裴予湄趴在窗户上看了看外面,没有了奇怪的小孩子们,她有忍着身体的战栗,询问食饱餍足的男孩:“别卖关子了,直接说这到底怎么回事把。”
男孩吃到了新鲜的食物,心情很是不错,“强壮的会得到眷顾,弱小的会被吃掉,不遵守规则的会被抛弃,可是为什么你好像不受规则影响呢?”
他歪头看傻着的段小棋,又看向裴予湄,疑惑又纯真,“不过没关系,大姐姐,你也会变成我们的养分。”
我们的……养分?
滋养谁,大妖,还是谁?
忽然小男孩从凳子上摔到地上,他用手撑在地上想爬起来却又摔下去,背部的骨骼有不规则的凸起,发出的声音很是刺耳。
男孩颤抖着求饶:“哥哥,不要惩罚我,我不会再说了。”
裴予湄打量着四周,并没任何其他人的气息,当下变猜测应该是有人用的魂契控制这些人的意识。
她回头看了眼乖巧地待在座位上,低着头装忍着恐惧装哑巴的男孩,估计是问不出什么了,懒得再哄失智的段小棋,裴予湄一把拽起他的后脖领子,直接将他带出教室。
血腥气扑面而来,段小棋扒住门框想要回去,但是被裴予湄拦住。
这里的建筑遵从古式,也不算是宽敞,四面建筑围起来留一个出口,中央种了棵有些年头的树,还有各种花草,湛蓝的花色,奇异的香味。
熟悉的味道,是那种花。
为什么这里有这种花呢,她不解。
裴予湄拉着憋着两包泪的段小棋,想要找到楼梯出口,绕了一圈都没找到,但是却在其他教室看到了更为血腥的画面,残肢断臂和头颅比比皆是。
但老师和学生脸上却都洋溢着笑容。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周围的一切,终于找到一个放书本的小储藏室,打开灯把段小棋推进去,自己再进去然后反锁上门。
堆积成山的书上有裁剪纸张的刀,她直接划破指尖的皮肤留了一滴血在上面,拿到段小棋面前示意他舔掉,但是段小棋却使劲摇头。
裴予湄摁着他的脑袋,段小棋挣扎不过只好一脸痛苦地伸出一点舌尖把上面的血舔掉,舔完就捂着喉咙蹲在一边干呕。
“不是,你看着外面那些玩意你不吐,你喝我的血你想吐。”裴予湄看他没有反应便心里奇怪,“怎么没反应?”
难道从始至终都是她并没有完全继承属于公主的力量,只对殷祈那种身份比较特殊的才有用吗?
一道嘶吼声响起,紧接着是许多野兽的吼声交织在一起,她是知道重明的血对妖物来说既是克星,但是不加以保护的重明血和身体,那将是最好的养料。
男孩的话在某种程度上说的没错,如果她第一次遇到的是现在棘手的情况,她未必能全身而退。
倒也是多亏了角惑的力量刺激了她,裴予湄曾因此看到一些画面,是一个小女孩在修习法术,虽然并不是很清楚用法是什么,但现在已经来不及。
情急之下她将记忆里那些咒语都试了一遍,终于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段小棋眼中的那层迷雾散开,一道像是眼睛的印记在额间显露。
段小棋还没察觉到额头的印记,他揉着发疼的脑袋站起来,还没问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到外面蠢蠢欲动的妖物气息,想要从身上掏出法器,却发现身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带。
裴予湄在身后,默默说:“别看我,我连手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手比脑子先动,他迅速结法印在门上,一道太极图腾在被敲得梆梆作响的铁门上显现,她甚至能透过铁门看到那些缝合怪被“烫到”后退却,但似乎又被驱逐着前仆后继地想要打开铁门。
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焦急烦躁。
段小棋看着那道太极印,奇怪自己什么时候能把太极印使得威力如此强悍了。
“你一个普通人逞什么能!你知道多危险吗?我们先出去再说,这里太奇怪了。”段小棋皱着眉,回头看着发怔的裴予湄,语气有些不满。
“是啊,有些奇怪。”
“啊?”
“这里不止有大妖存在,在镇妖司藏书阁,姜胥月和我说过,这种地方会有贪求从封印泄露妖力的妖盘踞,这里或许也是一样。”
她终于知道那里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