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想起那只贪睡的小狐狸虽然嗜睡但它永远在她身边,日日不离,夜夜不分,也想起那只狐狸被它封在剑中的绝望。
原本以为是绝地逢生,惊榆没想到是生生不见。
她心中隐隐作痛,面对齐司昀没有来的一句话竟也没有动怒,只是慢慢摇了摇头:“瞋痴喜怒哀,皆由我而起,它亦我我亦它,何谈可取之处?”
齐司昀怔了怔,再回过神来之时,惊榆已经离去,再过来的便是她身边的侍女琴环了。
齐司昀能行动之后就离开了惊榆的营帐,这期间惊榆没有一日懈怠。自从帝江知道它的存在之后,三大妖圣出兵更加频繁,甚至每次必定由妖圣领军,既然妖圣现身,二帝顺势宣布了惊榆的真实身份,二界哗然,尤其是神族犹如罕时见甘霖,士气大振。
垱胥战场的局势已经全部转由惊榆控制,而她体内的神力已经随着三大妖圣的出现逐渐恢复至顶峰,但红绳禁锢,使始祖最后封印的神力始终无法使出,唯有解开红绳,但代价是什么,无人知道。
哪怕是颛顼、白帝,都显得格外犹豫。
战事吃紧,齐司昀恢复后神力大涨,他心中情绪复杂,因为他知道这是因为惊榆的修复之力。
知道她是上古第十大神灵时,齐司昀不惊讶,他早就猜到了。幼年的九尾狐总带着世人眼中狐狸的狡猾护食,却不知每一岁启一智,成年的九尾狐,尤其是妖狐一族,智多胜过妖圣。
垱胥战场上似乎只要有惊榆坐镇,他们的士气永远高亢。与此同时,妖圣三族改变策略主攻惊榆,神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即使是一直在惊榆身后防守的齐司昀在看见曾将穿过他肩胛的流矢即将穿过惊榆心脏时,他也目眦欲裂,在那一刹九尾齐出,几乎将遮住垱胥整片天空,他动用秘法,持银枪飞越至惊榆身旁。
他想挡住这箭,可这箭穿心而过。
当妖族爆发惊天喜声之时,悬空而立的惊榆眼眸被染成了金色,她伸出手缓缓握住了胸口的箭矢,齐司昀在一旁五窍出血,瞪着一双眼睛,身上的血染红了银色的披风亮甲。
战场上骄傲无双的战神在神灵面前无法靠近半分。
可接下来他就听见女子的嗤笑声,他死死盯着惊榆,只见她拔出胸口箭矢,朝着天吴妖圣的方向狠狠一掷,对面传来惊呼,天吴被射中了一只眼睛。
惊榆身后金光闪现,将血红色的天空染透,她手腕的红绳渗透了她的血,紧的似乎要扼断她的手腕。
“祖神不曾告诉你们吗,神灵不死。”那话语间的嘲讽之意让满座哗然,她一双金色瞳孔中写满了嘲讽,愚钝的妖族陷入了恐慌,而惊榆动用祖神之力后脱力即将倒下,在闭上双眼前,她看见一只巨大的银狐翻身一滚,自己跌入它厚软绒毛之中,惊榆怀疑这是四千的走马观花,却又忍不住摸了摸狐狸毛,轻声喃喃:“小狐狸。”
琴环最近有些自闭郁闷,因为自己的活被那位冷面银枪俏战神抢了,齐司昀白日征战,夜间照顾惊榆,白帝得知消息后前来坐镇垱胥,让各大神将安心了不少。
但白帝对于惊榆的伤势没有办法,惊榆的本源神力就是治愈之术,而神灵确实不死,只能看她自己慢慢恢复了。
比起身边人的焦虑,惊榆似乎陷入了混沌空间。她在混沌空间中看见巨人夸父脚踏虚空追逐太阳,只有太阳照亮之处才能看清虚空,她看见祖神盘古挥动巨斧,似要砍碎虚空,她看见老虎头、手脚却是龙的鬼母与烛九阴在虚空中乱斗,她看见无数创始之神,但画面一转,天外裹着烈火的陨石降落,砸碎了虚空,若干始神消弭殆尽,唯有祖神盘古,操持巨斧,在最后的陨石落下之时,将巨斧砸向自己,巨人般的身体融合这火焰,他的血液在虚空破碎后的焦土上川流不息变作江河湖泊,他的骨骼变作高川山峦,他的眼睛化作日月,而他的一身神力孕育出九大神灵,唯有灵智被本源神力包裹,悄无声息地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