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
第二天早上,蒋如尘神采奕奕地起床洗漱,准备照何岩给的地址去打探打探消息。
看看北方来的布商是不是住在那里。
“早!”
在楼梯口,蒋如尘刚好和惺忪着眼的任知行碰上了。
看他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样,明显昨晚睡得不是很好。
“早。你昨天晚上怎么样?”任知行用从来不离手的扇子掩住嘴。打着哈欠问道。
蒋如尘笑容满面地点头,“挺好的。倒是你看着没睡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任知行犹豫了片刻,忽然见着封昀一身常服,不疾不徐地走进客栈,立马回道:“不用了,我精神尚好。”
蒋如尘有些疑虑地盯着任知行眼下青黑的痕迹,这幅模样委实算不得精神。
“任公子,瞧着昨晚没睡好。”封昀迎面上楼,含笑打趣道,语气中颇带点幸灾乐祸。
“我好的很,不需要!”
在封昀面前不行也要说行,不然岂不是被人瞧低了。
不过任知行的这番心思他身边的人瞧得透透的,一直跟随在左右的小厮哪能不知道自家公子在死鸭子嘴硬。
昨夜因为担心蒋娘子的安全,几乎没有睡着过。虽然有家丁护卫守候着值班,但公子还是挂在心上。
再加之旅途中风餐露宿,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饱,公子的精神明显比以前要差很多。
封昀见任知行还在嘴硬,挑挑眉,不置可否,转头温声问道:“如尘,我那边已备好早点,一起去吧。”
蒋如尘朝旁边的大头等人看了一眼,断然拒绝,“不用了,我们等会还有事,直接在这用就行。”
去封昀那边用早点,未免兴师动众。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对封昀的官场上的名声也不好。
封昀似是知道蒋如尘心中所想,没有出声再邀,而是干脆跟着蒋如尘等人一起下楼。
吩咐完下人,便回到蒋如尘身边,掀起衣袍就坐。
眼见封昀一幅要待着一起用早点的迹象,任知行强打着精神占据蒋如尘旁边的位置。
封昀在心中颇为鄙夷这种小儿行径,毫无端正姿态。
手底下默不作声地将座位移向蒋如尘的方向。
蒋如尘一左一右的位置全被两人占据,其他人见着三人不敢上前,另外开了一桌,远远地打量着眼前怪异的局面。
饶是脸皮较厚,蒋如尘心里也有些慌张。被人当景观一样观赏,实在让人如坐针毡,无法坦然面对。
她身边的两人倒是挺淡然的,都抢着帮她盛粥。
因为谁先拿碗的问题,火药味又浓起来。
“怎么?封大人也想要喝粥呀,不如您先盛给自己喝,如尘那一碗就由我代劳。”任知行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同时放到蒋如尘碗上的手说道。
封昀手抓得牢牢的,云淡风轻地回道:“此言差矣,第一碗粥自然要给如尘用,若是任公子想要的话,倒是可以先等等。”
不远处围观的一行人竖起耳朵听到这边的动静,齐齐用钦佩的目光望向蒋如尘,甚至还在边看边小声议论。
看着他们的嘴型就知道讨论的不是什么好事,蒋如尘实在忍无可忍地站起来,夺过碗,自己动手盛粥。
“我自己来!”
许是蒋如尘柳眉倒竖的模样吓到了两人,身边总算消停了一会,她也算安安静静地享用了一顿早点。
用完早点,怕二人又要起争执,引人注目,蒋如尘吸取教训,率先提出自己有事需要单独处理,留下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站在门口。
“福庆客栈?如尘,是这个地方吗?”大头捏着纸条,照着里面的字形辨认着牌匾上的大字。
蒋如尘抬眼一看,“是这家。”
“终于找到了,那我们赶紧进去吧。”
到底带来的蒋福要年事高些,处事周全。见蒋如尘没有立马进去,就知道她只怕另有打算。连忙扯住大头的袖子,示意他等会。
大头停住脚步,挠挠头,发现自己又莽撞了。
“蒋叔,我们先在客栈旁边的茶水摊打探打探消息再说。”蒋如尘沉吟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冒然行事。
刚开始听到北方布商特意南下要跟蒋氏布坊谈生意的消息,蒋如尘的确很是激动,还特意赶到府城来想要促成这次合作。
但经过几天的冷却,她越想越不对劲。为什么北方的布商会为了跟一家尚未在全国显名的小布坊合作,还特意跨越南北到临城府来。
即便说是为了利益,但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所付出的绝对比他们所得到的利益要多。
蒋如尘与他们非亲非故,商人又在乎利益,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
况且,原先她在梁平县待得好好的,偏偏又在来府城谈合作的过程中遇到针对性的刺杀,时间点未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