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浑浑噩噩被芳嫂子推了一把才如梦初醒,抬起头远远看见被压着推推搡搡有点眼熟的人时,大脑清凌凌的一片清明。
她伸出手,抓住初次上战场就亲眼见到爹爹重伤,有些不知所措的赵席悦,“去,把你亲爹抓过来。”
赵席悦一愣,反应极快地抓住顺手抓住兄长的手,一起冲着远处飞奔过去。
被抓住的潘丰岭见到两人时,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就被兄弟俩一左一右扣住了肩,半拎半拖的,就被带到了肖翛然的跟前。
“你们做什么?我是你们的父亲,亲生父亲!”
众目睽睽之下被亲生儿子拖拽的潘丰岭,最先顾及的却是面子,还端着亲生父亲的身份,教训大逆不道的兄弟俩。
赵席瑜没说话,对着肖翛然满眼希冀,“母亲,您一定能救父亲的,对不对?”
“乖,身上也受了伤就下去休息,不会有事的。”兄弟俩的反应,肖翛然很满意,摸摸赵席瑜淋了些许鲜血的脑袋,让乌三将人带下去处理伤口。
至于活蹦乱跳什么事都没有的赵席悦,此时却对潘丰岭认认真真地行了个大礼,抬头轻声道,“娘亲说过,我和大哥的生命,你只贡献了两个jing子,这是还给你的。”
转头看到肖翛然时,脸色一变,哭唧唧地瞅着她,“娘,他是不是能对爹爹有用?爹爹会没事的吧?”
“乖,把这个丑八怪拎上,咱们去医院。”
“好!”赵席悦点点头,在潘丰岭的叫嚣怒骂之中,一拳将人打晕,拎着人抓住肖翛然的衣袖,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赵丰岳醒来之时,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夫人,而是一张苍白木然再不复嚣张气焰的,跟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看了多久,见到赵丰岳醒来的时候,几乎面如死灰,“呵~~~”
“醒了?”
听到声音,赵丰岳立刻转开视线,这才看到穿着白大褂从外头慢悠悠走进来的,他的夫人。
看到人的那一瞬,他张嘴第一句话就是,“夫人,此人在这儿,有碍观瞻。”
微微上挑的尾音,夹杂着一丝小小的怨念跟委屈,直接将肖翛然气笑了,“你还敢委屈?!”
“明明知道这傻逼也来了,明明知道这傻逼把你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还敢这么掉以轻心,赵丰岳,你是脑子进水了吗?”
“夫人,何谓……傻逼?”
肖翛然一堵,“骂人的话,额,蠢蛋的意思,就是有点粗俗。”
“夫人,别生气,为夫还要坦白一事。”
“说!”
“可否,先将碍眼之人丢出去?”
“呵……”肖翛然冷哼一声,“乌三,可以把这人重新丢入大牢了,暂时死不了,死了应该也无所谓。”
反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死了污染土地。
“他死了会污染土地,岂不是得好好活着?”
“没事儿,烧成骨灰了,往地上一洒,给土地补钙。”肖翛然话音刚落,突然扭头。
我刚刚好像应该没说话吧。
“你没张嘴说,但是心里说了。”赵丰岳小心翼翼伸出手,抓住肖翛然的爪子,随时等着抓人。
心里说啊~~~肖翛然低头瞅着某个人的手,回想了一下自己有时候过于嚣张的心理活动,emmm,有点毁形象嘿。
“你先放手,吃点儿东西。”肖翛然瞪眼,老娘得先生个气,然后再缓缓。
赵丰岳的爪子慢吞吞地收了回去,眼巴巴的模样稍稍转移了一下肖翛然内心的小纠结。
放心吧,我没想着要拍拍屁股走人。
男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好了不少,“那你快些回来。”
啧,行叭!
因为这句话,还没开始纠结呢,肖翛然就已经在心里自己开解自己了。
算了,该丢的人该掉的底都已经丢过掉过了,好像还真没太多东西需要纠结的。
只是,没啥秘密可言的感觉,还是有点微妙的。
让人把准备好的吃食送进去,肖翛然只生气了一个时辰,最终还是走进了病房。
赵丰岳已经吃了他的病人餐,沉沉睡去。
他的肺受了些损伤,做了修补手术,就算内功在身,只要醒过来就没那么容易再出问题,但终究还是伤到了。
“算你识相,自己坦白,不然的话……”不然的话怎么呢?肖翛然仔细想想,一直以来她的心里都有一条底线。
没有触到她的底线,她好像并不怎么爱多想。
读心这件事,她自认心里从未产生过特别不能对人言的想法,也从未想着要隐藏自己的本性,更没想过得来的医院就让它尘封在粉珠里面不见天日。
因此,好像除了会觉着自己心里偶尔蹦出来的粗话有点毁形象外,别的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