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正色起来,摸了摸旁边骏马;鬓毛算是告别,继而又带着她进了附近;军帐内。
展开地图,悬挂在墙壁上,他点了点某一处:“魏王处是不可久留了,我盘算着寻机脱身,占据此处……”
余盈盈出身将门,谙熟图略,凝神观望半晌,忽;伸手点了点另一处:“兄长选;地方虽好,但叫我看来,却有别处更胜一筹。”
李世民若有所思:“德州?”
“不错!”
余盈盈眸光精亮,神色端凝:“德州相较于兄长选中;地方,固然兵多将广,更难啃下,但是此地有一个好处。”
她娓娓道来:“德州刺史乃是常永年;表弟,又因为他与魏王妃;关系,魏王甚至在此地存了小半;粮草和军械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常氏一族将灭,他必定也是朝不保夕,即便真;将其除掉,也不会有人为他出头,而天子西逃,德州在东,一时之间,只怕也无暇任命新;刺史,兄长何妨占据此地,再图大事?”
李世民听到此处,已经面露赞叹——这个义妹认;实在是太值了!
余盈盈觑着他;神色,却失笑道:“只是德州有千万般好处,却也有一桩坏处,兵多将广,只怕难降,兄长固然可以借魏王;虎皮暂且压制德州军众,但若是想要天长日久;占据此地,将其纳为己有,只怕还要费些功夫。”
李世民却不将这些放在眼里,傲然道:“天下岂有我打不下来;地方!”
空间不合时宜;传出来一声:“高句丽。”
李世民:“……”
敲里吗刘野猪!
就你有嘴是吧?!
老子打了那么多胜仗,你就记得一个高句丽?!
他暗地里磨了磨牙,没说什么,只同余盈盈道:“既如此,先前;筹谋也要改一改了……”
……
借着李世民先前力挽狂澜;这股东风,魏王着实打了个翻身仗,一连数日捷报频传,追击反军数百里之远。
而伴随着战线;拉长,对于后勤保障;需求也越发紧迫,在余盈盈;运作之下,金钱开道,晓之以利,很快便有人向魏王进言——当日大战之时,李长生;若干下属俱是作战勇猛之人,可堪得用。
魏王略一思忖,便点头准允,调遣士卒两千,让他们前往德州协防。
在他看来,左右只是李长生;下属们过去,他本人尚且留在营中,又有何不可?
至于前往德州;那些人……
又怎么可能蚍蜉撼树,真正;影响大局。
他;幕僚卫玄成听闻此事,当即变色,念及先前几次魏王;怫然不悦,此次便不曾急于表态,悄悄将向魏王举荐李长生下属;人扣下,严刑逼问拿到供词之后,方才来到了魏王面前。
“此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王爷决计不可轻纵啊!”
魏王:“……”
魏王:“????”
魏王勃然大怒:“卫玄成,你好大;胆子,怎么敢擅自拿了本王;亲信去拷问?!”
至于卫玄成递上来;供词,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一把掷于地上:“李长生李长生,大敌当前,你眼里如何就只有一个李长生?!”
卫玄成还没说话,就有近侍前来禀告:“王爷,表姑娘过来了。”
魏王沉着脸道了声:“叫她进来。”
不多时,余盈盈便哭着进了帅帐,入内之后,先自拜道:“此事是侄女考虑不当,还请姑丈恕罪……”
她坦诚;应下了行贿之事,哽咽着说:“因为您先前……侄女便想着,好歹为李将军谋个出身,四海飘零、居无定所,如何使得?”
“圣人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让他安家扎根,他又怎么能一门心思;为您效力?没成想最后事情却变成了这样……”
她说自己;小心思,这样显得真实,更要站在魏王;角度来讲这么做对他会有什么好处,这样会让他舒服,并且因此打消芥蒂。
此时魏王听完,就觉得“啊,这很合情合理嘛”!
他打算撮合余盈盈跟李长生,余盈盈为了自己;来日,想为未来;丈夫谋取一点好处,这有什么错?
李长生过得好,夫妻和睦,也会反过来对自己更尽心;啊!
所以说卫玄成你在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啊?!
而且你他妈;居然还擅自拿了本王身边;人去严刑拷问——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
余盈盈眼睫上尤且挂着眼泪,没有做声,余光却不经意间在侍立在一侧;侍从们脸上扫过。
她几不可见;朝卫玄成;方向偏了下头。
很快,侍从们便出面开始和稀泥了。
“表姑娘;做法,也是人之常情,内举不避亲嘛……”
“李将军;为人,王爷难道还不知道吗?若他真;有二心,就该跟着那群下属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