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化作两条更窄的银桥。
侍女站在前方,指了指彼岸,“老爷和夫人分屋而寝,所以到了这里,需要少夫人和少爷分开而行,夫人跟着我走左边,少爷跟着我妹妹走右边。”
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所谓彼岸露了出来,从这里看去,只是一条比黑云更浓的细线,银桥的终端是一朵硕大的红莲,红莲之上隐隐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另一条银桥终点也是红莲,黄美丽看着,余光瞟过什么,忽地一震:“那是,鬼胎?”
满月斜挂在两条银桥的正中,满月之下,两朵红莲的中间,一尊小小的圆圆的东西发着幽红色光芒,其间似有胎儿蜷缩,诡异又森寒。
侍女面色带笑,那笑却隐隐显露阴戾之色,“夫人,少爷,快上来,再不走,这银桥该断了。”
黄美丽闻言,回头去看,果然见朵朵银莲从他们所来之处开始渐渐消散。她脸色一变,“师弟,那我走了。”
她想要抽回手,却没有抽出来。
魏泠胥蹙着眉头,塞给她一枚圆润的东西,方才放开手。
“师姐小心。”
黄美丽嗯了声,没来得及看魏泠胥给她什么东西,便踏步上了银桥,“师弟,你也小心。”
走出几步,摊开手心,才发现是一枚白骨,是白骨精的骷髅,眼眶里还有黑气翻涌。
她偏头看向另一侧的红衣少年,心头微微一暖,将骷髅紧紧攥在手心。
两人越走越远,越靠近红莲,便越觉得那些翻腾的黑云越发暴躁汹涌,像是在雷雨之夜,拍案暴涨的黑色浪潮。原本疏落的红云也变得密集起来,即便有魏泠胥给的骷髅,黄美丽依旧察觉到试图向她涌来的森气,含着一股想要将人吞噬的嗜血气息。
银桥在距离岸边约一丈的位置陡然断掉,末端的银莲直径有两尺,莲心是一方台,看模样,是专门给敬茶的人踩的。
原本端着托盘的侍女,将茶交给她之后,当着她的面,便脱下了人皮,蹭地一跳,到了前方黑色的彼岸,接着忽然龟缩,将自己压成了平平的一片,俯身忽然不见了。
黄美丽仔细一看,才发现那黑色的地面,竟然是由无数条肢骨拼接而成,黑云裹挟,才变成了黑色的大地。
她头皮陡然一麻,忙地移开视线,去看上方的红莲。
这回她看清了,红莲之上,是一个穿着黑红色长裙的女人,其形貌,和她在进鬼市之初,所见雕塑有三分像。
她想起什么,歪歪头,果然见她背后似还有另一双手,所以,她就是鸳鸯神?
黄美丽端着茶,恭敬地敬了个礼:“母亲大人好,儿媳前来敬茶。”竟然都到最后一步了,那她就再演演吧。
莲蕊中的女人笑了,似有阴风拂面,令黄美丽情不自禁地缩了缩。
“你辛苦了。”这声音男女混杂,和黄美丽先前在花轿所听一样。
她上下打量她,将指尖放到鼻尖嗅了嗅,闻到空气中残存的动情气味,似乎有几分兴奋:“倒是个美人,方才和你夫君的洞房,看来是很满意呢。”
黄美丽微微蹙了蹙眉,这鸳鸯神不演她婆婆了?
黄美丽忍住暗骂她的冲动,微微牵开一抹笑:“还是鸳鸯神大人安排得好。”
她未曾想到黄美丽会如此说,将手垂下,坐正了:“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你和你夫君不辞辛苦而来,想必都是为了那东西吧。”
她伸手一指,黄美丽看过去,是先前在银桥所看之红色圆物,离得近了,看得更加清晰,红色的肉胎之中似有金丝如光电闪动。
黄美丽也不和她兜圈子,直接道:“正是如此。还想请问鸳鸯神大人,我如何才能将它取走?”
鸳鸯神愣了愣,似乎很少见过如此直接之人。她似叹息地笑了笑,看向她,“很简单。你一路辛苦了,喝了你手中的茶,你的夫君便能将鬼胎取走。”
黄美丽却微微蹙了眉,这么简单?
黄美丽看向手中的茶盏,通体雪白的羊脂玉映着一轮血红的圆月,精致之余,又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古怪。
她正要伸手将茶盏揭开,那鸳鸯神忽然开了口:“对了,忘了告诉你,喝了这茶,你便会和他们一样。”
她手指轻捻,莹黄色的花粉从她指尖洒落,隐入红莲底下的黑色地面,原本沉寂的肢骨忽然像恶鬼争食一样开始争先恐后翻涌起来。
黄美丽陡然一惊,差点就要将手中的茶盏扔出去。
鸳鸯神再一次笑了,笑容阴寒,好看的脸庞像是有万千蚁虫爬过。“你若害怕的话,也可以不喝这茶,选择自己取了鬼胎出去。”
黄美丽:“我可以直接取了鬼胎就走?”
鸳鸯神点了点头:“当然。不过嘛,你夫君便要代替你留在这里。”
所以这鸳鸯神的意思是,她和魏泠胥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可是,药王谷掌门不是说她和魏泠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