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额娘……”如懿很是聪明,顿时有些为难。
“胆子这般小,混不像乌拉那拉家的人。”
甄嬛忽然失笑,把那龙华好好地放着,唤福珈把长相守拿来。
她在小厨房碍着众人忙活,干脆坐在廊中,横笛吹奏,如六月风荷,清丽摇曳。
如懿心底里疑惑,她隐约猜到太后有所得,只不明白是什么。但听着那乐声确是独到精妙,心胸也不免放开,嘴角挂起微笑。
这么忙活到将到饭点,皇帝果然默契地来了。女人们早收拾妥当,太后还是端庄的太后,皇后也温和娴静地坐在桌旁。
“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来,尝尝皇后的手艺。”
甄嬛肃然,全然不见之前的放松。虽是说着寻常话,也透出一股不怒自威。
皇帝对上这位养母,心中还是虚的,依言吃了几口。
“恒娖许久地没给哀家来信,皇帝可知道她的消息。”
“南疆战事顺利,皇额娘不必太过忧心。”
这是嫌太后过问政事了。如懿觑了太后一眼,却见她只是淡笑,开口道:
“自然,其实这些附属小国对咱们来说,无非是闹了哄一哄,心大了便打一打,哀家又怎会真的在意呢?只是思念你恒娖妹妹罢了。”
皇帝脸色沉了沉,站在他身后的进忠与李玉都敛着气息。
“皇额娘。”
皇帝忽地一笑,朗声道:
“皇额娘说的是,儿子定会勤于军事,争取将南疆完全地安定下来,到时候总有恒娖回来的时候 ”
“皇帝孝顺,哀家听着这话高兴。”太后似乎很是欣慰,又道:
“那么玉氏送来的新妇,皇帝有什么章程?”
“着内务府按照贵人的位分安置便是。”
“玉氏来的贵女,早晚是妃位以上,四阿哥……”
“紫禁城容一个玉氏的贵人已是恩赏,如何再能让鄙陋之人为妃。四阿哥当日被那贱人伤透了心,跟朕提出想去圆明园住一阵子。朕已经同意了。”
“皇上的心意,哀家已经知道了。”
太后脸上淡淡的,心里想起当年圆明园中送自己花环的小小皇帝。
圆明园不是个好去处,四阿哥母亲做了错事,父亲也对他心有芥蒂,这一去只怕是彻底心灰意冷了。
一顿饭吃下去,每个人都恪守着规矩,只有皇帝心中高兴,他匆匆地别过太后,回养心殿继续琢磨政事。
如懿与容佩慢悠悠地走出寿康宫,宫道上春风不寒,清新怡人。
“这新绿初绽的样子极好,内务府新送的料子也有这样的颜色,娘娘,合该裁一身衣裳。”
“还是择稳重些的,这样鲜嫩的颜色给意欢送去吧。”
如懿轻笑,晓得容佩有劝她宽心的意思。心念转动间,想起意欢谈起皇帝时,总是小姑娘一般,娇娇俏俏,满是期盼,便想把这份清新给她便罢。
“容佩,皇额娘是有提醒皇上先以南疆为重,再徐徐图之的意思。”
容佩不急着搭话,沉默思索了几息,才开口说道:
“但是若让玉氏再出一位贵妃,对四阿哥未必是一件好事。”
“是啊,这中间隔着父子、国事、百姓,如何能有两全。只希望永珹能想明白,不要自己误了自己。”
如懿说不出为什么,眼中存不住泪一般,只望向天空,没叫泪落下来。
“今日的许多话,原是应该由我这个皇后来说。”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怅惘幽幽一叹。
目光从天空落回宫苑,远处隐隐约约有个熟悉的身影,她定神看了看,那人正直直地走过来,想是先她一步认出人。
“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凌大人,许久不见你。”
如懿打量着凌云彻,见他笑的温吞,全不似当日隔着门缝相处的感觉,物是人非的感慨更浓。
“是有些久,娘娘冬日里少走动。”
凌云彻挺认真的点点头,眉梢眼角藏着清浅的笑意。
“是啊,本宫一直畏寒。今日出来只带了容佩,劳烦凌大人护送。”
两人默契地同行,凌云彻偷眼观瞧如懿,见她眉宇间凝结着哀愁,一时为她难过,开口道:
“娘娘有什么烦心事?昔日在冷宫里,微臣都没见过您这个样子。”
“还是你直率。我当初曾和你说,皇上为我指了一条路,恐怕我要的真心就再也得不到了,如今正是这样。”
凌云彻心中一痛,记得那夜陪伴如懿回宫,夜色深沉的宫道上,她分明带着清醒,要一条道走到黑,可真的走下来,又比当初预见的更加苦闷。
他待要说些什么,就看到如懿的嘴角扬起轻快的微笑,转过头目光灼灼:
“凌云彻,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