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了?”
王蟾替主子开口,说起卫嬿婉封了皇贵妃的事情。
卫嬿婉感到手上一暖,进忠拉起了自己的双手,仍是那双湿漉漉地眼睛,说着:
“奴才一定扶着您的手,走到中宫的宝座上去。”
窗外的阳关洒进来,像喝下那碗鹤顶红时洒下的金色一般,卫嬿婉的心尖又是一颤。同样的话听了两次,她才听出来进忠的试探…
他是在说自己还有用。
那么上一次,他为什么就那样轻信了她的话,喜滋滋地跟在自己身后。卫嬿婉有心要细细思考进忠的用意,脑子却又犯懒。进忠他从来对自己都很忠心,忠心到没有理由让她去思索,这人有什么别的心思。
她雍容地转过身子,随意和进忠说着话。王蟾心领神会地落在后面,进忠恍若未觉。走廊也不算太长,没几句话的功夫,身后便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卫嬿婉回头,忽然间跌入一个硬朗的怀抱。在她惊恐的视线里,春蝉吓的跌坐在身侧,王蟾则捂着喉咙,鲜血不要钱地往外喷着,溅湿了窗户。
“炩主儿,奴才的腰带里一直都收着一根软铁。虽说是柔了些,杀起人来也不逊色于钢刀。”
进忠退开半步,双手仍圈着卫嬿婉的双臂,看着她因为惊恐而渗出的泪水,说道:
“您啊,金尊玉贵的,别再看这吓人的景儿。
他修长的手指弯着,拂去卫嬿婉的眼泪,轻轻地说:“那刀片有一点不好,太短了,嵌在他的喉咙里拔不出来。可要是真拔出来,死的会更快。”
“公公~”卫嬿婉娇软地扑在进忠怀里,两个人身子贴身子,进忠的心跳擂鼓似的。
“是皇上下的旨意,特意派人送我过来。嬿婉求过,实在是没法子了,只能来这儿和公公告别。”
“嬿婉是想说出了这个门,奴才也难逃一死,炩主儿果真是长进了。”
进忠加深了这个拥抱,他比卫嬿婉高了不少,此刻弯着腰,鼻尖都是女人身上的甜香。他将下巴搁在卫嬿婉的肩头,硌的卫嬿婉有些痛。
“没了我,炩主儿可就再没人心疼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皱着眉,似乎真的在心疼一位位高权重的皇贵妃。
卫嬿婉一直有些恍惚,她甚至有些抽离。太久没见进忠了,这一幕多像喝了蕈菇汤的幻境。每次一梦到这个奴才,他就在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她总以为阉人身上该有些怪味道,此时生死一线,她的大脑竟然还在想,原来倒也清清爽爽,没什么臭气。
脑子里这么想着,手上一点没耽误,还是那样拔下头上的金簪,狠狠地插在进忠的后背上。这一刺并不致命,不像上一次,直接断了他的生机。
她感到后背一痛,是被进忠推到了墙上。进忠向后踉跄两步,神情陡然狰狞,恶狠狠地扑向旁边的春蝉,掐着她的脖颈就往墙上推。
太监的力气虽然不大,但那是相较于成年男子。春蝉的后脑在墙上一磕,当时就昏死了过去。
进忠最后把眼神望向卫嬿婉,只看到迎面一个瓷瓶砸来。他木愣愣地不动弹,就像方才见到卫嬿婉时那样。
哐当一声,鲜血混着碎瓷片、泥土涌了出来,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终于闭上了。屋外守着的侍卫听到声响,一拥而入,乱刀砍在进忠身上,那情形比上一次还凄惨。
一顶轿子来的,一顶轿子回去。炩皇贵妃身边少了两个人,还有个不属于永寿宫的太监,再也不会溜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