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等主仆二人赶到时已经快到了闭店的时间,客人们正三三两两地朝外走着。
沈筠知忙拦住了几个,想问“医白骨”的下落,这些人听了皆是摇头,她又转而问起城中是否有“百晓生”一类的人物。
这回倒有了线索,得知城隍庙外有个老道平日里摆摊算命,对这江宁城中的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但等她们赶到城隍庙附近的时候,仅剩下零星几个商家正在收拾东西离开,只得作罢等明日再来。
第二日卯时末,沈筠知便带着小可出现在了城隍庙,连日的奔波让她眼底蓄起了一片青黑,神色疲倦。主仆二人坐在一家早餐铺子里看着外面的情形,约莫过了两柱香的时间,果真有个道士打扮的老者出现在了视线中。
沈筠知丢下两个铜板,迅速起身朝那老道走去。
只见他举着测字旗,坐在了一张老旧的木桌前,随手将旗子卡在了桌子的裂缝上,拿出一只龟背握在手中。
“这位老先生。”沈筠知停在了桌前,拿出一碇银子放下,“听闻您知晓城中事,晚辈有一事请教。”
这道士看着老态龙钟,声音却充满朝气:“姑娘请讲。”
“道长可知江宁府中是否有一位自称‘医白骨’的大夫,大约七十来岁。”
老道眯起眼抬头瞧了她片刻,才说道:“城中没有此人。”
沈筠知神色凝重,思索着接下来该如何寻人。是那位大夫已经离开了江宁府,还未写信告知岳老,还是他并未在城中摆摊问诊,所以无人知晓他的名头。
“多谢道长,若是往后有了此人的消息,麻烦您到云来客栈给我递个信儿,到时候必有重谢。”沈筠知已然决定去江宁知府府中再试一试,起身便要离去。
“哎,姑娘。”老道喊住了她,将沈筠知放在桌上的银锭往前一推,“姑娘离开江宁府时若有空闲,便到我这个老头这儿算一卦吧。”
沈筠知低头看了眼他手中的龟壳,摇晃间还能听见里头铜钱碰撞的清脆响声,她浅浅一笑回道:“多谢您的好意。”
最后走时,那枚银锭还是稳稳地立在桌上。
一刻钟后沈筠知带着小可找到了知府府衙外,她拿出身份文牒与门房说明了来意。那小厮略略看过,便对她说需要通报知府大人,只是今天大人在接待贵客,还要请沈小姐多等些时候。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她只是一个没有品级的国公女眷,江宁知府若是有心晾她,她也只能等着。
日头渐渐升到了头顶,沈筠知已经在府外等了两个时辰,中途又问了几次门房的人,得到的答复都只是“大人还在待客”。甚至想要塞些好处通融一二,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两人等在广亮大门对面的影壁前站了半日,沈筠知直觉腿脚酸麻,这会儿正顾不得形象地蹲在地上。
“小姐,实在不行,就让老大和老二溜进去,把那个什么知府打晕带出来。”
沈筠知摇了摇头:“能做到知府这个位置,他府中必然藏有高手。”
虽然长公主手底下选出来的人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身手 ,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
就在沈筠知想要放弃另寻他路时,那扇紧闭着的大门终于敞了开来,门内走出一个长相憨厚、文官打扮的中年人,正与身旁的男子说着什么。
沈筠知走近了两步,才发现那名身着玄色衣袍的男子很是面善。
“狄大人?”
里头走出来的四五个人闻声齐齐看向她。
走在最前面的狄犰一愣,随即认出了眼前打扮英气的女子:“沈三小姐?你怎么会在此处。”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我有急事想请教知府大人。”
那名长相憨厚的官员听了这话赶忙命人将沈筠知请进府中,口中念着“招待不周,还请沈小姐多担待”。
倒是本欲离开的狄犰又返身同他们一起进了府衙。沈筠知猜着他会出现在江宁府多半是因为公务,便也没有多问。
下人们还在给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国公府小姐端茶倒水,沈筠知却没时间同他们客套,直截了当地问起正事:“元知府,请问城中可有一云游至此的老医师,自称‘医白骨’。”
“这……本官未曾听过城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您再仔细想想,也许他曾经来过,现在已经离开了?”
元知府皱着眉想了片刻,还是摇头表示不知。
沈筠知闭了闭眼,虽然心里已有准备,但在江宁府找到人的希望破裂,还是让她有些不安。
坐在她对面的狄犰却在这时开口:“元知府,这府中前些日子不就来了位神医吗?”
沈筠知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转而看向元知府。
“是,是……本官前些日子是请了位神医进府,给我家的小儿子治他的痴症。”
“元知府可否带我见见这位神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