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姬发身上伸的样子,朝光哭笑不得,她扭开头,笑了出来。姬发见朝光笑了,把簌簌捧到朝光面前,“簌簌其实很聪明的,我和旦在村落中巡查有无遗漏的村民时,他听到了我的声音,嗷嗷大叫,我们才发现了它,让旦把它带了回来。”
朝光摸了一把簌簌的狗头,“这么聪明?我厨房里那块肉是不是也是你偷吃的?”簌簌蹭的一下,缩回了姬发怀里,朝光咬牙切齿,“死狗,我就知道是你。”
姬发笑了,把簌簌放到地上,见无人撑腰,朝光又一脸愠色,簌簌见状不妙,夹着尾巴头也不回的跑了。姬发继续拍身上的浮尘,后背有一块够不到,朝光见状,示意姬发转过来,自己帮他。
“多谢。”姬发没有犹豫,就将后背交给了朝光,他的背很宽阔,曾经背着过朝光翻过那座难以跨越的大山,来到西岐。现在,这坚韧的脊背又承担起护卫整个西岐的责任。
无数细微的灰尘在阳光中飞扬,朝光站在姬发身后,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肩并着肩而立。一片宁静与祥和之中,女子的手拍在姬发背上,为他将一身肮脏与疲惫卸下。
姬发长在质子旅,除了女族旅的女武士们,没接触过太多的女子,殷商的女武士个个英姿飒爽,不输男儿,与她们相处,姬发似乎从未在意过她们的性别。除了偶尔在子姳眼中,看到过一闪而过的娇羞,让他觉得,哦,原来她们也有小女儿态的一面。但她从来只对鄂顺露出那样的表情,骄傲而羞涩。
除了幼时母亲这样对待过他,再没有第二个女子,会耐心而细致的拍去他身上的灰尘。白日为破十绝阵的血腥与杀戮,刀光剑影与如影随形的死亡,如同纷扬的灰尘般剥离他的身躯。姬发忽然感到肩上的重担忽然轻了一丝,只小小的一丝,却足够他一瞬喘息,集中精力与应对接下来的挑战。他望着地上重影,若有所思。
“谢谢你救了簌簌。”朝光不忘向姬发道谢,姬发只是回头一笑,“无妨,不过顺手之劳,你和簌簌都在西岐,保护你们,理所应当。”
朝光望着簌簌消失的方向,崇应彪的那句“我们是一样的人”盘旋在她脑海,她心中忽然生起一丝愧疚,对姬发道:“其实簌簌喜欢你是对的,在生存与簌簌面前,我毫不犹豫的就抛弃了它。”
人,都是爱自己的。在抉择面前,他们都会思考,然后选择。崇应彪选择抛弃他的父亲,朝光选择抛弃簌簌。人的命和动物的命一样珍贵,簌簌依恋她的感情和人的感情同样是感情。
但是她,还是抛弃了簌簌,义无反顾。
“不,不是你的错。”姬发见朝光思维又剑走偏锋,连忙打断,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不是你的错,错的是来毁坏我们家园的殷寿,如果没有他,你根本不需要选择。怎么选都是错的,因为,这个问题本就不应该存在!就像,他在大殿上逼质子弑父!在司命殿里,逼问祭司与巫女‘白狐是祥瑞还是妖异’。那不过是殷寿为了捉弄弱小者的小小恶作剧,他将我们视作蝼蚁,我们是人,我们都不是蝼蚁,都不该选。”
朝光盯着姬发的眼睛,他明亮而深邃的双眸中,目光坚毅,她盯着这双眼睛,仿佛能从中汲取无尽的力量。姬发望着朝光的眼睛,以眼神鼓励这个曾经在大雨中,给予他力量的女子,重新振作。
“朝光,人不是因为有希望才往下走,而是接着往下走,才有希望。”姬发望着朝光,是在说给她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十绝阵还剩其九,闻太师、魔家四将、邓婵玉虎视眈眈,姬发心中也有过忐忑,自己究竟能不能保护住西岐?
四目相对,他们两人彼此鼓励,相互振作,他们不要选择,他们要一无前阻的走下去。
“哥...哥哥。”姬旦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出声打断二人的对视,两个人这才有些仓惶的垂眸,各自收回目光,转向一边。
姬发看向姬旦:“弟弟,怎么了?”
姬旦认真的朝姬发一揖:“哥哥,请带我也去前线。”
“那么危险,你去做什么?你还要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呢!”姬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姬旦的请求,他走进了姬旦,一伸臂膀,将弟弟挟在肋下,“我不在家,家里你最大,要照顾好家人和百姓,知道吗?”
姬旦将恳求的目光投向朝光,朝光一愣,眼睛不自觉的睁大。
“你看我做什么?”
“你看她做什么?”
姬发与朝光异口同声,齐齐说道。
说完,二人均是一愣,循声望向对方,相视一笑。
姬旦艰难地从哥哥的手臂束缚下挣脱,将恳求的目光再度投向朝光,姬发也看向了朝光,似乎在等待她的建议。
朝光:“.........要不,你把他带上吧,姬发,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胜利,所有西岐的百姓都相信你。我们在守护自己的家园,殷寿,是邪恶的入侵者,这一次,我们和正义必胜。”
“好。”望着朝光坚定的眼神,姬发松口了,他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