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节数学课,赵子瑜没说一句话,下课铃响,数学老师满意地看了她一眼,不顾她半死不活的表情,拿着书背手走出了教室。赵子瑜泄气地趴在课桌上,用数学书盖在自己脑袋上,装死ing,旁边的陆承念却只是神色依旧,在整洁的草稿纸上计算着课上讲的一道数学题。
“子瑜,走啦,去上厕所”舒遥走了过来,拿开放在赵子瑜头上的数学书。
“不去”,赵子瑜没有抬头,半死不活回答道。
“哎呀,你陪我去啦”然而,狭路相逢勇者胜,她没有舒遥力气大,直接被捞起来拉出了教室,在这个过程中,陆承念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只专注于他的数学题。
教室外,赵子瑜将头嗑在走廊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就是和陆承念坐同桌嘛,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他学习那么好,你近水楼台先得月,有问题随时都能问他,以后理科成绩肯定更上一层楼”舒遥试图安慰她。
“舒遥,你觉得陆承念看起来像是乐于助人的人吗”
“...”舒遥沉默
“那你这么想,你不是喜欢帅哥吗,陆承念长得那么帅,跟他坐同桌,也能多看几眼帅哥不是”
“你说的很有道理”赵子瑜闻言转头,深以为然,然后又泄气委屈说道“可是一整节数学课下来,我都没敢转头多看他两眼”
陆承念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太强了,即便他看起来并不像没有礼貌的人,但是那种强烈的疏离感,让人根本不敢多和他说两句话,甚至多看他几眼也会担心是不是会打扰到他。赵子瑜向来是一个爱热闹的人,也拥有一个热闹的性子,但是坐在陆承念身边,她仿佛就像是处于荒山野岭一般,只感到荒凉与萧索,让人无言。
“哎呀,好了好了,你就上课忍一忍,下课再和我讲话吧,啊,上课就专心听课”舒遥摸摸她的头,赵子瑜假哭两声,然后投入了舒遥的怀抱。其实她并不是上课不听讲的人,只是她有话痨属性,忍不住要和人讨论,无论是讨论课堂内容,还是偶尔开小差,讨论下课余生活,总之她是不可能不说话的。
于是这一整天,赵子瑜都强忍住想说话的那种情绪,在上课的时候忍耐着,只在短暂的下课时间里和小姐妹说几句话,一整天,陆承念都只在她问老师讲到哪里了的时候回答她“第九题”“第七页”。
八点半,晚自习下课,赵子瑜上完厕所才收拾东西离开教室,她是走读生,是要离校回家的,在走出校门不远处就遇到了陆承念。
“陆承念!”她喊了一声,然后飞奔向前,跑到了陆承念旁边。
陆承念顿了顿脚步,却并没答应她。
“原来你也是走读生啊,好巧哦,诶你家在哪,远不远啊,走路回去吗?喏,我家就在那边,转个弯就到了”
赵子瑜喘着气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而陆承念仍然只是点了点头,就继续大步流星往前走了,对于她的问题,自然是一个都没回答。
“诶,我们好歹也是同桌,你……”赵子瑜跟不上他的步伐,只看着他越走越远,在原地无能狂怒,却也没有更多的话指责陆承念,毕竟和不和她说话,是他的自由。
“好你个陆承念,不说话装高手,我还不愿意理你呢,谁理你谁就是小狗”赵子瑜自己跟自己赌气,一脚踢飞路上的小石子,闷闷不乐回家去了。
第二天,赵子瑜很好践行了自己的话语,一句话也没和陆承念说,显然,陆承念也并不在意这件事。一直到下午第一节课,星期五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一向比较松散,体育老师杨老师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在做完基础的一些锻炼之后,体育老师就让同学们自由活动了,自由活动,当然是少不了跑食堂小卖部买零食吃了,也少不了几个小姐妹手挽手一起穿梭在校园里,谈天说地,嬉笑打闹。
赵子瑜人缘很好,和一堆女孩儿一块打闹玩耍之后,只挽着代晚秋和舒遥的手,在校园里闲逛。在经过操场一头的时候,舒遥在说话,代晚秋跟着笑,而赵子瑜漫不经心的目光却注意到在操场另一头,陆承念正远远地看着操场上,几个同学在打闹的身影。阳光明明落在他身上,却像是仍然没划开他身上的寒冰,她精准捕捉到了他眼神里的孤寂,只是短短一瞬间,他很快就恢复如常,然后离开了操场。
赵子瑜一时心绪难平,原来陆承念,他也会觉得寂寞吗?他不说话,真的是因为不爱说话吗。她脑子里被这样的想法充斥,然后她对舒遥和代晚秋说:
“我好像有东西忘在教室了,我回去拿一下”
“什么东西啊,一会儿该集合了”舒遥嘀咕,未得到赵子瑜的回答,她早已跑远了。
高一二班,教室门口,赵子瑜倚着门框站着,看向教室里面,里面只有陆承念一个人,他似乎在看书。赵子瑜一直看着他,他也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缓缓走进教室,在他的旁边,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陆承念,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