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吭声问道:“附近有一家云吞,味道还不错,去吃点?”
怕于倪不答应,陈执又补一句:“好饿。”
肚子还特配合的咕咕直叫,在寂静的公交车站显得特别清晰。
陈执双手插在校服兜里,看起来淡定自若,实则耳根子涨红,说饿是为了哄她去,肚子叫是另一回事。
于倪点头:“好。”
以为要淋雨去,于倪抬手挡住脑袋准备出发,随知,陈执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黑色雨伞,四目相对,呵呵,她尴尬地放下手。
“很爱淋雨啊。”
陈执打开伞,举在两人头顶,他的声音也从她头顶传来,带着戏谑。
不知是出于尴尬,还是出于羞涩,总之于倪脸颊泛红。
好半会,才吐出两字:“没有。”
陈执觉得她这样子很可爱,很想再调戏调戏,可想到那天,她直接淋雨走了。
算了……
“前面左拐。”
双人伞,说不上大也不小,两人肩并肩走着,谁都没有被雨淋,但后来,于倪离他越来越远,他往她那边挪她也挪。原本两人都走在人行道上,渐渐的,走在了马路边。
“我换边手,有点累。”陈执换了左手撑伞,顺势站到于倪的右边。
渐渐的,两人又走回人行道上。
……
下雨天,云吞店没什么人,老板躺在在摇椅上眯眼,听戏曲。
点了两碗云吞,两人对坐着,小小的木桌被收拾得很干净,竹筒放着筷子,桌上瓶瓶罐罐,有酱油,有醋,有辣椒。
于倪一直低着脑袋,恨不得把脑袋埋进桌子底下,从小到大,除了爸爸,她没和其他异性相处,完全不知该说什么。
“云吞来咯。”老板端来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
陈执伸手从竹筒里拿出筷子,递给她,于倪摇头不要,拿走了他面前的辣椒,挖了一大勺。
陈执说:“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吃辣。”
于倪晃晃辣椒勺:“你要吗?”
陈执沉默了几秒钟,点了下头。
于倪勺了一点给他,搅拌过后,陈执碗里的辣椒,消失不见,于倪碗里红彤彤都是辣椒。
她心满意足勺起一个云吞,吹了吹,坐她面前的少年突然起身,大步走向冰箱拿了瓶冰水喝,又从冰箱旁边的箱子里拿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折回桌子。
云吞很大,于倪一口塞完,腮帮子鼓得像仓鼠似的。
恰好陈执走过来,她抬头看他,陈执也暼了她一眼,轻笑出声,声音清冽,那一刹那,仿佛有羽毛扫过于倪的心间,酥酥麻麻。
美好的场景总存在不了太久,下一秒于倪就把自己给呛了,咳嗽不止,脸色通红,泪眼汪汪,辣椒放得多,虽嘴上不觉得辣,但呛在喉咙,喉咙就跟被烧了似的,火辣辣地疼。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陈执把水给她,才坐下。
“谢谢。”
于倪接过水,瓶盖是拧过又重新拧上的,并不紧,她一下就拧开了。她不敢在这么光明正大看,只敢偷偷瞄一眼,陈执在低头吃混沌,吃一口云吞喝一口冰水。
她有些懊悔,不该问他要不要辣椒。
……
陈执将于倪送回家附近的公车站才离开,走时,还把雨伞留给了她。
公车飞速驶向前方,很快消失在于倪的视线里,她收回目光,转身、撑伞,步履缓慢地往小区走去。
回到家,客厅、厨房都空无一人,屋子各处都亮着灯,桌上摆着吃的,不用碰碗,她都知道,饭菜都还是热的。
妈妈对她的爱,毋庸置疑。
可是、可是、可是……
无解。
于倪将桌上的饭菜都收回冰箱,关了所有的灯,才拿起沙发上的书包回房间。
她路过之后,主卧未合严实的房门慢慢合上。
伞没有放在外面,而是被于倪带回房间,撑开、晾在门后面,接着,她走到书桌上坐下,从书包里翻出那张纸,纸被书本压得皱巴巴。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在屋檐下,少年身影的旁边,落了两个字。
陈执。
送她回来的时候,陈执从校服口袋里掏公交卡,校徽跟着滑了出来。
虽然只是一瞬,陈执就将校徽拾了起来,但她看得很清楚。
宁致一中,高二五班,陈执。
就是许恬口中那个连续投了三个五分球,帅炸天的五班帅哥。
兜兜转转,其实他就在眼前,甚至只隔了一个地板。
五班在一班楼下。
于倪将纸折得方方正正,收进了一个空盒子里,然后费劲拖出被塞在床底下的杂物箱,箱里都是她小时候的东西,都是一些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