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不需要记得太清楚。
——怎么死的也不例外。
淹死的、猝死的、毒死的、摔死的……?
但这些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只是就算死后还要拼命打工,而且还逃不掉,这让我觉得有点烦。
滚烫的鲜血溅落在脸颊时,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要杀人?
明明知道这是错的。
明明知道他们想活着。
可四肢就像被扯住的木偶,情不自禁的用刀锋削去一颗颗头颅。
“我不想杀人。”
意志告诉我,我不想。
可行动不允许。
那个讲话喜欢带波浪线的非主流是我的上司,总是戴着白色的面具,全身是披麻戴孝的素白,却也藏不住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其实她一开始讲话不带波浪线,算了,这不是重点。
因为这是我存在的价值,所以…
——“你必须这么做。”
杀了他们就行,其他不必多问。
——“他们做错什么了?”
我不需要知道那么清楚。
——“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那让他们改正不就好了。”
永远无法解释。
空旷的空间里,爬满歪曲的时钟。
虽然说我有控制时空间的能力,但每次都找不到这个空间,这里就像是她的私人领地,从不允许任何人侵犯,除非有她的允许。
两百年了,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反正看起来很非主流就对了,我也用这个特点称呼她,作为她擅自给我起名的报复。
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那张白面具下是藏不住的笑意。
可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哪里好笑。
我低下头就能看见自己那张完全透着一股无知的脸,麻的像块木头。
“人类的心,是最难改变的东西。”
她经常在我不情愿时控制我杀人,就像打电动游戏一样,而我是随她心情行动的丑角。
我觉得很恶心。
却又不知道如何反抗。
这些因为反抗命运洪流而死的人,称为漏洞。
在漏洞中,有一种较特殊的存在,是最近兴起的麻烦,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魔女吧。
因为多数为女性。
把它们归成漏洞是我自己的主意,因为出现时也带有漏洞的气息。
这些魔女总是缠着一些情绪低落的人类,本来应该是有人来处理的,结果就是处理这个麻烦的人也一一被同化成麻烦。
一开始,我甚至以为找到了能心安理得处理的敌人,不用继续夹杂在罪恶与忏悔之间徘徊。
非主流:“魔女当然是人变的啊!”
“……”
真是狗屎啊,这份工作…
但她好像觉得这是我应尽的责任。
始作俑者是一只叫丘比的畜生,从杀魔女和创造魔女的过程中获取需要的能量。
我处理了那里的时空错乱,顺便解决了最后的麻烦,虽然这是不被允许的。
但是,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就算我离开了,那只畜生还能死皮赖脸的跟着我,不断给我添乱。
本来有一个上司就很烦了,又多一个自以为是还杀不死的畜生…
非主流对此坐视不管。
“Zero,不要辜负这个名字。”
她给我起的名字也很非主流。
尽管我不喜欢,但也只能任由她这么叫了。
因为…我不太会起名。
我去过很多很多的世界,记得很多很多的人,无论有怎样的交集,最后只像白开水一样无味。
宇宙虽有起源,却没有尽头。
比如演绎到结局的剧本,不论结局是好是坏,在下一批观众进场时就会回到原点。
“结局”真的是结局吗?
这一次的工作与之前截然不同。
她说我马上就可以放假了。
真的吗?
反正我不信。
我将独自一人面临一场战役。
更何况背后只有一个爱依赖下属的老板,我不抱太多希望。
战斗,就像是刻进血液里的本能。
唯一的好处是有了一个新名字吧。
女人的面容略显憔悴,在看到我时却露出春花般的笑。
“爱斯。”
比Zero好听。
当婴儿是很无聊的,只有在沉睡的时候才能让灵魂离体一会儿,还要听死非主流的唠叨。
跟随世界诞生,丧失全部异能的情况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