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开心了,所以睡不着,现在还在兴奋。”我翻身,正对着鹰隼,在他鼻子上轻轻一点,“很高兴你今天又能喝酒了。”
“洛晚已经说过,说我的身体不要紧,最近是好了许多呢。”
“陛下的身体怎么会不要紧?你总是说这样违心的话。即使好了也要注意保养。”
对望间,一只萤火虫溜进帐子,在我背后闪烁着。鹰隼瞥见它,淡淡一笑:“是呀,要紧。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
“什么事?”
“一个秘密,也许你以后会知道。”
我笑他故弄玄虚。他只是将我抱紧,在想很久以前,那个萤火虫的童话,满屋皆是,只是我没有看见。
“咱们的儿子大了……”
“我知道,”他用肯定的语气说,“他该成家了。”
十月十日,绝肖迎娶左睿丞相的女儿左清卿为妃。
在鹰隼的授意下,普和宫一片喜庆。靓丽的红色铺天盖地……
相对乐世和岚的婚姻,绝肖的这门亲事进行得最为平静,看似你情我愿,并且双方父母都很满意。然而他们自个儿到底如何想的,旁人无从得知。
……聂深寒:“尽管你不喜欢这个女人,不过你的婚姻,也是宫中的政治。你为了紫夕,弄掉了大农丞的职务,但与丞相家结亲,却是百利而无一害。望慎思之!”……
立在喜床前,绝肖的手在空气中犹豫着,然后,一把揭去左清卿头上的红缎。他看到了一张美艳的脸,没有太明显的表情,只是目光柔和地朝他望了一眼,而后无所适从地低下眉目,露出新娘子特有的娇羞。
说到底,这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绝肖俯低身,抬起她的下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晋王的妃子,不管你为什么嫁给我,总之你的心只能向着我一人。”他定定地锁定她的目光。
异日,芙芮宫。
午膳过后,我留左清卿在宫中饮茶,翠儿通禀:“皇后,太子殿下来了。”
我与左清卿同时朝门口望去,乐世已经翩然走来,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略略与左清卿相撞,没有回避,微笑着走上前。“母后这里有客人啊。”
“什么客人?都是自家人。”
左清卿起身行礼:“太子殿下。”
乐世淡然道:“既然是自家人,就不必拘礼。”
“都坐吧。”我吩咐宫女添了张椅子,“怎么有闲情来看母后?”
“儿臣路过这里,想问问紫夕的事。”
“她……”我犹自沉吟不语。
“母后有什么顾虑吗?”
我见左清卿在这里,不好明说,只是道:“想来她犯的也不是滔天大罪,免去一死,不如就逐出宫去吧。”
宫门前。
乐世将一个包袱交给紫夕,“这里有一些银子,你拿去,到宫外讨个生计吧。至于飘香苑那种地方,你以后也不需要再去了。”
紫夕低头看着包袱,突然大胆地说:“如果太子真关心我,就请留我在你的身边。紫夕无依无靠,出了宫,也不过是受人欺凌的孤儿。”
“我不能再留你了,即使你长得很像我的亲人。”
“太子!”
“好自为之。”乐世转身而去。
紫夕跟过去,边走边说:“太子生来锦衣玉食,自然不能体会这世上有些人活得如同蝼蚁一般。何况女子本就弱小,孤身一人想要立足更是难上加难。紫夕从前在宫外已经受尽了刁难,未曾有人像太子这样关心过我,他们只会因我没有家人为我出头而欺负我。我不愿再面对那样的险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辛酸的事情止住了话,又道,“太子!你若真要紫夕走,我宁愿,一死。”说罢,她顿住步子,将什么东西握在手里。
乐世预示到某种危险信号,转过身来,只见她已将手里的东西划向自己的脖颈,随后,便有金属落地的脆响。她的身体,也在脆响过后,软软地摔在地上。
“紫夕……”
乐世连忙冲过来,抱起她。“来人呀,快来人!”
地上,银簪躺在斑斑血迹中充满诡异,仿佛预示着不祥命数的开端……
普和宫。
绝肖靠在椅背上休息,用手遮住双眼。这时,左清卿走了进来,在他案上放下茶盏,关切地说:“累了,就去床上躺一会儿吧。”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放下手,探起身。
“刚回来。”
“噢,去了这么久,看来母后很喜欢你。”
她笑道:“刚好碰到太子殿下,所以多聊了会儿。”
“噢,他去干嘛了?”
左清卿思忖了一下,“也就是看看母后。”
“大哥今天真是好雅兴……”他感叹一句,端起茶盏。
“殿下,殿下!”小陆子一路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