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却发现了神情比她更憔悴的七海。
“……五条前辈,你不是死了吗?”他看到她,居然诧异地稍微睁大眼睛,“上头说你跟特级咒灵战斗,同归于尽……”
“没有这回事。”她有些没精打彩的说。
那个脑子有缝纫线的家伙,居然还真让人放了这种假新闻。
如果没有那张“茈”的草稿,她确实毫无疑问就死了。
她抬头四处寻找,“杰呢?”
如果他听到那种消息,会感到难过吗?
不管怎样,现在她想找他。
杀人好讨厌、鲜血黏腻的触感挥之不去……
她现在只想在他面前解除拟态、想被他安慰。
——这样任性的念头冒出来。
七海像是感到不寻常似的皱起眉头,“夏油前辈在出任务,听说是特级咒物’死龙’在镇静仪式的时候,侵蚀了其中一个成员,跑到街头大开杀戒。”
“我现在过去找他。”她稍微打起精神说。
“等一下。”七海却叫住了她。“总监部似乎有事找你。”
“还有什么事啊……”她不情不愿的嘟哝。
难道是为她杀了脑子有缝纫线的家伙兴师问罪?
但她总觉得哪里充满了违和感。
不对劲。
如果对方已经死了,那她的死讯是怎么传出去的?
她走进与总监部的人见面的小房间——实际上只是把那些人的身影,用咒术投影在古式灯笼状的东西上而已。
与其说是见面,不如说是线上会议。
“五条悟。”其中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居然对御三家的人动杀手,你可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
尽管不安,但她还是抿紧嘴唇反驳,“是对方先动手的,而且也是对方先派人杀害高专的学生——我只是……”
——只是、做了正确的事。
这句话却莫名说不出口。
她无论如何都没法说出,夺走他人的性命是正确的事。
即使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铲除威胁到高专同学性命的人。
“你说的这些都没有证据。”
“战斗的开始没有人看到,高专的学生们都活得好好的。”
“再说,就算真的有证据,你也应该先知会总监部,而不是擅自鲁莽行事!”
“看你犯下了何等的错误!”
她猛地攥紧拳头。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
明明连开个会议都不敢现出真身,却对别人受到性命威胁的反应夸夸其谈。
“本来的那个已经够自我了,现在来个假货也是一样的令人生厌啊。”其中一人说道。
她不可置信的环视着眼前的灯笼,感觉自己就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原来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现在的五条悟不是原来的他。
那、那为什么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她在听令拼命掩饰。
老人们说了一会后,进入到关键的一句。
“现在我们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宛如施恩一样高高在上的姿态。
“夏油杰在东京的街头杀害一般人,从现在开始把他列为特级诅咒师,予以死刑处置——”
“你将被列为执行人。”
她先是愣了足足三秒。
然后愤怒地反驳道,“杰不可能会做那种事!”
她瞬间意识到,待在暗处的不知道谁,仍然没有放弃得到杰的尸体。
是谁?
她明明应该杀掉罪魁祸首才对。
她压抑着发抖的冲动——那个脑子有缝纫线的家伙还有合作者。
而且很可能是总监部的一员。
“我拒绝。”她用最使劲的目光瞪向所有人。“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但我绝对不会杀了杰的!”
“看清楚你自己的身分!”其中一人用威严的语气呵斥。“你没有资格拒绝。”
她喃喃道,“我的身分??”
“用着五条家少主的外表和咒术,真的以为自己就是他了?”
“就算是真正的五条家的少主过来,我们都不会接受这种无理取闹的态度。”
“更何况是你这种没有面目的冒牌货——”
式守更纱再也压抑不了身上的颤抖,说不清楚是愤怒还是刺痛。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刀。
哪怕早就预期过,知道的人绝对会这样想。
但被人用这样鄙薄的语气说出来,还是把她扎得血流满地。
正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才这么痛。
“……随便你们说什么,总之我拒绝!”她死死地盯住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