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停在鲤沫的房前,一边把钥匙交给鲤沫,一边从袖子里拿了一封信出来,“你刚出发没多久,有个看着挺帅气的小伙子拿了封信过来,说是要给你。”
“他不曾留下什么话?”,鲤沫收下那封信,拿在手里,听了掌柜的话,也好奇这次送信的人是谁,竟还能让这掌柜刻意提上一嘴。
“他说他是顺便过来一趟,本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缺少的东西,若是你问起,就说他和你的师傅都很想念你”,掌柜边说着边催促鲤沫快点进屋休息,“年轻人还是以身体为重,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知道身体才是一切”
鲤沫被推得向屋里头走了几步,掌柜又将手中的灯笼递给鲤沫,“拿去,屋子里太黑别再磕碰到了。”,这时候那个刚才帮着拿行李的青年也走了上来,手里拿着另一盏灯,他们的脚步声逐渐远去,这种被别人挂念着的感觉并不坏。
胸口处生出几分热度,桌子上的铜镜里映出鲤沫如今的面容,不知何时起,鲤沫的脸上生着笑容,那份情绪顺着铜镜传达给鲤沫,鲤沫看到自己的笑的时候,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这下子就又是平时那正经的样子,看上去十分可靠。
师傅常常说鲤沫一笑就看起来有些没有威慑力,让鲤沫少对旁人笑,鲤沫曾经并不怎么相信,还和祝遇说起过此事,但却觉得相比起来更傻的还是他,那般呆呆地看着鲤沫,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摄了魂一般。
鲤沫想成为一位师傅眼中看起来十分可靠的弟子,从一开始就想成为能守护身边之人的人,见着师傅日渐衰老,这份想要守护的想法愈加强烈。
人的一生,总是逃不过生老病死,时间不会刻意为谁而停留,正因知道这一点,鲤沫才决定要逐渐成长成一个像师傅那样可靠的人。
不想是永远躲在旁人身后,随着年纪的增长愈发体会到责任这一词的重量,越是珍惜之人,就愈不能放下心。
她会逐渐地成长,或许现在的她还十分稚嫩,但一点一点地进步,只希望能够不被身边的人远远地落在身后,她不想总是看到旁人挡在她身前的背影。
仿佛那份信念已经牢牢镌刻在它的血肉之中,她已记不清是何时生出这想法的,只是有时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她仿佛是不属于此间之人。
指尖生起一丝灵火,抛向窗边的那盏灯,将掌柜给的灯笼挂在墙边,她只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感受当做是自己的错觉,拿出那封信,信上是师傅写着他的近况,最后一句,让鲤沫早些回去。
眼前的景色再一次切换,这次她看到了自己,在脑中闪过的片段愈发连贯,渐渐形成了一片场景,她立在一片雪地之中,身前有着一人决绝而陌生的背影。
是谁?
那个身影离鲤沫越来越远,鲤沫不知内心的那股伤感从何而来,下意识想要跟上她,可每迈一步,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就愈加变多。
想要张口让她停下,却又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幻境之中常有的伎俩,不知何时起,右手就握着一把短刀,鲤沫将短刀拿起,朝自己的胸口刺去。
没有疼痛之感,那短刀就那样停在鲤沫的血肉之中,蜿蜒的藤蔓自胸口处攀爬,缠绕在刀身之上,很快就覆盖住那把短刀,而后将它尽数吞噬,在这傀儡身躯的内部,传来一丝餍足。
有它吞噬着这幻境之中的场景,用不了多久鲤沫就会从这幻境之中离开,这样的事情旁人看来大概很奇怪,可鲤沫却习以为常。
这并不是鲤沫本就具有的能力,鲤沫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但是这幻境之中的东西都能成为鲤沫的食物,从鲤沫进入幻境之时,就已经是这样,这具身体会变得更加渴望获得些不同的东西,但若是不管也不会出什么事。
在幻境里,鲤沫很少遇到相熟的人,对于那些幻影更加不需要手软,一旦出了幻境,那份莫名的冲动就会彻底消失,身处顾幽所设的幻境之时,也是如此。
最开始鲤沫只以为大家都是这样,以为自己只是受了试炼场的影响,常将试炼场中的东西带出来,摆在鲤沫和苏零落住着的那间屋子里头的窗台。
苏零落知道鲤沫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的,也没怎么在意,有时还帮鲤沫松松花盆里的土,或者浇上些水,不过就她所说那不过是顺手看了看,不过就算不浇水,那花也不会衰败,终日保持着同样的模样。
鲤沫见那花开的挺好,就端着那盆花去找了师傅,他那时正陪着他的友人下棋,看到鲤沫,叫鲤沫过去替他下棋,鲤沫那时只不过略走了几步,整盘棋就输了。
那盆花被师傅拿在手里,细细地看着,鲤沫见他露出一副正在沉思的神色,后来他将那盆花又递回鲤沫的手里,手中还揪下一朵花瓣,“徒儿,你是从哪得到这盆花的?”
那时的鲤沫想都不想,立刻答道,“从试炼场的幻境里拿出来的,师傅若是喜欢,就种在院子里。”,这花看起来很好养活,若是种在师傅的花园里大概很久都不用特意照料,鲤沫已经规划好,西边那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