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十分相似,但绝对不是她。
空地上停着一架马车,经引路之人的指引向着后院拐去,这些日子这间小小的客栈变得热闹了许多,许多各地的弟子都来到此地寻找住处。
兜兜转转,最后全都碰到了一起,鲤沫听见有人走上楼梯的声音,接着是屋中上锁的声响,对面的屋子再度住上客人。
之前的几分凶险全都好像一场幻梦,鲤沫这时才开始捋清自己的思绪,不论如何,只需要守好当下,还要守好自己的脑子。
那些奇怪的记忆在此时出现并不像是偶然,鲤沫不曾记得自己曾经遇到过那样的人,只是可能搜集的信息太少,只能循着这记忆寻找更多的线索。
顾虑的太多并不能解决些什么,鲤沫从很久以前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唯有不停的向前,如此才能不至于陷入到一片迷茫之中。
内心的信念不坚定,就容易被那片她刻意忘记的角落吞噬,她有时其实觉得那样子并不坏,遵从自己的欲望,不去思考,那样会轻松许多。
但这样的诱惑还不足以让她彻底失去自我,正因为受到种种约束,人才能在正确的道路上行走,放纵自己不过是用来逃避的手段。
她绝不能这样做,那样子只会让身边之人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化为虚无,如今苏零落这样毫无感知的样子并不好。
没有相应的实力,只能成为众人之间风谲云诡下的一子,纵然身死也不过带着满腔的疑问,连谁是自己的仇人大概都弄不清,那样并非鲤沫所认同的结局。
有时鲤沫觉得自己像一个旁观者,看着他人的命运,心中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随着年岁增长,她的感情愈发淡漠。
这样的她,大概很是无聊,她也知道这样的一面不能被他人所知,所以总是在隐藏着自己的内心,牢牢地束缚着那样的她。
她刻意地暗示着自己,想让自己表现的和众人一样,她做到了,可有时她又觉得自己已经厌烦了这里的一切,不过只是偶尔生出这样的想法,那想法很久没有出现了。
纵然怎么变化,人的本质是不会变的,鲤沫很清楚自己如今这样的变化只是逐步恢复到她原来的样子,很是无趣,也不讨喜。
这样的一面不能让他人知道,她不断暗示着自己,她就是鲤沫,只是这门中的一位小小的弟子,再普通不过的一个。
可是,这暗示最近有些失去效果,从见到管宿那一刻起,原本属于鲤沫的时间开始有了不同的流速。
鲤沫身上的气质开始变得有些不同,不似先前那温润又谦和的样子,而是有了几分不曾展露过的妖冶。
“这气息倒是有些熟悉。”,画皮的声音自那画卷之中传来,“我原以为是自己认错了,看来并没有。”
“我似乎没做什么过分的事,能让你追到这里来。”,她也只是回了画皮一句,紧接着开始判断自己如今的处境。
她读取着脑中的记忆,思考着近日身旁出现的那些人,大致了解些如今的状况,略捋了捋,发觉似乎很是热闹。
原本以为只有管宿一人来了这里,如今看来倒是聚集了很多人,她不知他们是从哪里听说了什么,她思索着最近出现在她身边的人,还有一人未至,在那人没来以前,这里的事情大概不会轻易终结。
属于这里的“鲤沫”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她看见自己手腕上亮起的符文,正不断加深着蚕食她的速度,等到最后,一切都不可知。
不过,还不到她出场的时候,这场赌约才刚刚开始,她太早出场岂不是少了很多趣味,纵然他们只是些是看客,她也要显示出几分主人的风度。
这最后一局,就是这场闹剧的终结。
再相逢时,若是他们再度和她谈起此事,她也好占据主导,让他们了解几分她的手段。
她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有一人走向这间屋子,缓缓推开门进来。
她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了他是谁,是他,她绝不会弄错。
纵然面貌更改,但他们签订的契约犹在,这亮起的符文就是证据,但她其实不怎么喜欢这符文的样子,那符文似是感受到了她的心情,逐渐消失不见。
眼前的人依旧没什么变化,从她刚见到他那时起就是这幅样子,最初签订契约之时他曾说会永远忠诚于她,她只当做是一句戏言,未曾在乎。
但却没想到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谎。
在她能忆起的记忆之中,他跟随她到了许许多多个世界,虽尝试阻止,也无法阻挡规则对于异端的排斥,于是,每一次都以她的身死结束。
经历了许许多多个世界之后,她的意志已然变得十分脆弱,不再能够轻易忆起从前的经历,更多的时候,只是承认着自己被定下的身份,而后等待着意外的来临。
她逐渐接受自己的身份,这是最后一个世界,她的意志本该就此消散,但他始终未曾放弃,依旧未曾放弃寻找她。
也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