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甚为隐蔽,亏了薛流岚是怎么找到这地方的。
“来,让我看看。”此时薛流岚已经放下柴,走到慕容瑾的面前,伸手捧着慕容瑾的脸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满意的放下手。“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看样子再将息几天就可以走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慕容瑾疑惑的看着薛流岚。
“山人自有妙计。”薛流岚得意的看了慕容瑾一眼,得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只怕是谁告诉你的吧?”慕容瑾思索了一会儿,恍然大悟。“是阿宁?”
“嗯?怎么想到她身上?”
“她在这附近住了许久,知道这样隐秘的地方也不稀奇。而且,你放了她一条生路,如此报答也是应该的。”
薛流岚双手环在胸前,嘴边的笑意慢慢加深:“是遂告诉我的。哦,就是那个大块头。”
“是他?”慕容瑾有些意外。“他为什么帮你?”
“为阿宁报恩。”薛流岚幽幽的说道。“遂和阿宁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有些木讷,但一直对阿宁都很好。当时阿宁背叛师门,他也义无反顾的跟着出来,虽然他心里也很清楚,这是一条不归路。”
“痴情之人,大抵都是如此不顾性命吧。”慕容瑾长长的叹了一声。
猛然,慕容瑾皱眉,头稍稍倾了一下,细细辨别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那声音极轻,只如叶子飘落一般的脚步声,似乎这声音的主人是凌空而来,凭风落脚,不沾片叶。
“谁?”慕容瑾断喝一声,手已经搭在了腰间的软剑之上。
“这个给你。”来者落在院门处,缓步走来,一身凝紫色衣衫随风翻飞。
薛流岚携了慕容瑾的手向前迎了几步,接过阿宁手中的一摞信笺。阿宁也只是瞪着水汪汪的眼睛凝视着薛流岚,目光纯净得似乎对面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
“有劳,也替我谢谢遂。”薛流岚将信笺放在怀中,颔首致礼。
“遂说你对他有重生之恩,这是应该做的。既然我已经将东西送到,两位保重,阿宁告辞了。”阿宁清脆的声音在院中环绕着,随着拂过的清风消散在山林之中。
看着阿宁几个起落之后消失在视线中,慕容瑾震惊的看向薛流岚,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这个眼神?”
“她怎么对你完全没有印象了?就好像是萍水陌路一样。”
薛流岚一面看着手中的信笺,一面轻笑:“我给她服了旦夕。”
“旦夕?”慕容瑾凝眉。传说旦夕是一种可以让人忘情的药,服下之后可以让人忘记自己曾经刻骨铭心的情伤。不过那也只是传说,想不到真的有这样一种药物。“原来,这世间真的有这样一种药啊。”
“相逢一笑,相忘旦夕。这药是我从医圣重华那里取来的,却没有想到还真的会起作用。”薛流岚从书信之中抬起眼睛,佩服的点了点头。
“什么意思?”
“这是重华照着古方配置出来的药,当时还没有经过试验,我只是顺手捡了几颗拿在手里把玩,彼时倒也没有想过会派上用场。”薛流岚耸了耸肩膀,继续低头翻着信笺。“不过,那药丸子当做暗器来用却真是很好用。”
闻言,慕容瑾无可奈何的看了薛流岚一眼,凑过头去问:“你让遂帮你取了什么?”
“证据。”
“王朝之中有人暗通俨狁?”
薛流岚点了点头:“传了天陵阵,将阴阳双和术带到俨狁,邓钦尧这一番换来的东西倒也不少。”
“邓钦尧?你是说他通敌?”意料之外的结论,慕容瑾有些想不通。原本她以为是郭尚忠。毕竟那样一个只看见了权势的人从来都不知何为国家大义。
“想不到是吗?”
“的确想不到。总以为即便是看在薛斐言的份上,他也不会先平定内部再起兵抗击外部。”
“哼,富贵二字面前,看得开的人是少之又少的吧。”薛流岚冷笑了一声。
“不知他换了什么?”
薛流岚收了信笺道:“此处风大,你又才好。咱们进屋说吧。”说着,薛流岚揽着慕容瑾转身回屋,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袭凝紫色的衣角骤然消失在了绿叶之间,出现在几十步开外的大块头的肩臂之上。
“走吗?”遂木木的问。
“嗯。”阿宁温和的笑着回答,坐在遂的肩头,伸手将他凌乱的发理好,泪水悄悄的落在他的发丝之间,没有任何人察觉。
薛流岚,如此也算是有始有终。
薛师兄,阿宁祝你们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