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吉尔(2 / 2)

得朦胧,他却觉得太近了。他意识到自己已有很多次不能直面这张脸,本该为自己的想法警惕,可在他沉淀着故事和学识的心中,似乎有一股巨力挣脱束缚,推着他——

他伸出手,拿起斗篷一端。

而另一端还在她两掌之间,衣料轻盈地划过她的指缝,有种别样的缠绵。彻底分离的那个瞬间,露出纤柔的掌心,他别开了眼。

“我让侍官为你拿的,埃尔隆德。”吉尔-加拉德淡淡地说。

她退离几步,再次向吉尔-加拉德颔首。

未等两位精灵说什么,她带着黑发上的雨珠,径直离开了。

今日秦月琅强忍不适,硬逼着自己转到多年前学蒙语、梵文时的思考模式,才让林迪尔老师的语言课早早结束。

雨天无事,她饮下精灵所爱的清露,本以为自己得继续吊起一口气,拿起散乱复杂的词语材料,去读辛达语的史书,折磨自己一整天。

然而,门外有精灵拨起铃铛,给秦月琅带了阿勒达瑞安王子从灰港来的信。

西方海国努门诺尔现任国王之孙、王储之子,阿勒达瑞安,她已确认了那个年轻人的身份,也不由地深思起更多有关努门诺尔航海事业的事。

人类十六世纪起的欧洲殖民扩张历史被后世的社会理论家反复提及,直到现代,“团结联合”中也有“警惕星际殖民主义”的呼声。

“团结联合”不屑于殖民,努门诺尔却注定要走这条路。

历史如潮,有人激流勇进,有人如石伫立。

正在秦月琅拿起信封的时候,却被一位女侍官捉住了。

这位名叫米斯拉斯的女精灵,在侍官中并不老成持重,脸上总是洋溢着活泼和欢乐,对秦月琅也远比其他精灵亲切。

米斯拉斯迅捷地扣住她的手,目光闪烁,硬是塞给她一件防雨斗篷。

她小心地拉着秦月琅,将她领到议厅附近的长廊下,在她耳边说:“等一会儿埃尔隆德大人会经过这里,不用你去找了,你顺带着把这个交给他好了。”

秦月琅口舌太慢,没说出自己今天没想找埃尔隆德,也没说出拒绝的话,还没拦住步伐轻快的女精灵,只能看着她已经走远的背影,独自对着雨丝纷纷。

不过,她和秦月琅都没想到——埃尔隆德不是独自走的。

后来,米斯拉斯找秦月琅倾吐委屈,说陛下如何事事严肃,竟为了一件送斗篷的小事折半了她半年的薪资。

秦月琅无奈,她一个语言初学者,能从米斯拉斯飞快的语速里听出含义已经不容易,再说不出什么话安慰,就拿起鸟食袋,带她上屋顶喂鸟。

“它们……它们真是喜欢你啊。”

阳光正好,米斯拉斯呆呆地看着秦月琅,金眸少女不过是迎着风站了会儿,就有十几只鸟接连聚过来,羽翼舒展。

“你都不用唱歌吹笛子,它们自己就过来啦……”

蓝天、鸟翼、金眸少女眼中泛着的日光,这副画面以自由为底色,色彩浓烈得人间难见。

秦月琅打开手掌,一只雀落在她手心,懒懒地张开墨色双翅,她半眯起眼抬头看向天空,心里道:它们只是喜欢生命之戒而已。

米斯拉斯从袋子里抓了一点鸟食,放在手上,便有一只大鸟跳过来啄食,她抚摸着光滑坚硬的鸟羽,道:“这是海岸的鸟吧,竟然也会飞到这里来吗?”

秦月琅不答,米斯拉斯也习惯了她的沉默,其实秦月琅不偏爱这些生命,只是待在王城、学习精灵语常会让她头脑恍惚,更对自己的处境产生迷惘,而高处的风能稍许让她清醒,那风中似乎有一种预示,不断地告诉她,她一切安全。

但她不会真的放心下来。阿尔达虽然只有一位造物主,历史明晰、有始有终,但要说世界运行的方式,未必比她生活过的那两个宇宙简单。目前为止,她遇到过很多超乎常理和预料的事情了,昏梦之时,她也常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注视。

屋顶上,米斯拉斯又摸了一会儿鸟,抬头看向秦月琅,莫名认真地说:“我刚刚突然想到,埃尔隆德大人的母亲,据说变成了鸟,不知道她会不会从其他鸟那里知道你呢?”

秦月琅和她对视了半晌,才发出一个声音:“……嗯?”

秦月琅习惯了不说话,在屋顶喂鸟也从没对它们说过话,极少时候,飞来的鸟儿有灵性,会唱起奇异的曲调,她才会学它们唱歌。

不过,这次带米斯拉斯一起喂鸟后,她就再也不翻弄着鸟脖子处的羽毛,反复让它们发一段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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