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他们,他弃之如敝履,他但凡尊重人,是个真君子,觉得婚事不妥,哪怕登门好好说清楚,梅嬷嬷都会觉得他行事稳当。
背后嫌弃家族的指婚是什么意思呢?嫌弃家族束缚?
既承祖荫,又嫌树下太凉,混账东西。
反抗不了,迁怒夏府,无能狂怒。
“司马言乃竖子!”梅嬷嬷生气地道。
“嬷嬷别生气,夏府和司马府,不会有关系的。”夏南箐如此笃定,梅嬷嬷心里的火消了不少,真是万幸,小家主不生气,她不生气,司马言的种种言行,看起来就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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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闹的街上,忽然一阵小恐慌,一群人围了过去,不知道在看什么。
有人垫脚伸长脖子看,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色发白,各种混杂在一起,好像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
梅嬷嬷叫来小厮,小厮也才打听到,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大娘子还是莫下去,万一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污了大娘子的眼睛。”
“死人了吗?”夏南箐问,大家对这种事情很忌讳。
小厮哎哟一声:“岂止是死人啊,太惨了,被蟒蛇吞了,船上的人发现了蛇,抓住了,发现蛇肚子鼓鼓的,剖开一看,是个人啊!”
“你看到他还活着吗?”
小厮摇头道:“不知道,小的忙着回各个大人的话,没有过去看,也生怕带了邪气冲撞了大人们。”
夏南箐和梅嬷嬷对视一眼,站了起来:“我去看看,也许那人还有救。”
小厮震惊地看着夏南箐,仵作都嫌晦气的事,这小娘子人不可貌相,居然还要去看看,他还没来得及拦下不谙世事的小娘子,小娘子已经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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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躺着两具尸体,长长的那一条是蟒蛇,所有人都既害怕又好奇的地远远围观那蛇,也有胆子大的上前翻动蟒蛇,有人说,不止看到一条,还有好几条,只抓到了这一只,可能是吃太饱了,动的慢,就被抓了。
被剖出来的人已经死了,仵作去验过了,不知什么原因,大理寺的人竟然来了。
命案,人是先被杀的,后被蛇吞的,大理寺接手,这命案就不是一桩普通的命案。
大家纷纷传,越传越神秘,有人提到佟少尉那边起了大火,少尉府被大理寺的人围了里三层外三层,谁都看不到里边什么情况,但是,佟广的尸体被吊在城门口,不少人看见了。
太可怕,那时天虽然黑了,但有灯,路上还有没归家的人,经过了少尉府前的人道,根本没听到里边有什么动静。
不会是恶鬼报仇吧?大家纷纷说,看佟广的年纪,半截身子要入土了,而他夫人竟然三十还不到,他先头的妻子和孩子一个都没有听到过,肯定是被他杀了,恶人有恶报。
百姓间最恨听到这种事,听说这种人渣死了,非但没有害怕,还挺解气。
“那蛇里边的跟这有什么关系?”众人问。
“肯定有关系,那女的被剖出来的时候,断了一根手臂,这事大理寺一听,呼拉拉就来人了,听说,少尉府里死的人啊,都被砍了手臂,除了佟少尉没有被吃掉外,其余通通被吃了,这终于又再发现了一具。”
“全被杀,不是只杀佟广一人?”
“不是,全杀了,夫人小妾孩子无一幸免。”
“我滴娘呀。”
梅嬷嬷扶着夏南箐:“大娘子,人救不了了,我们回去吧。”
夏南箐点点头,大理寺专门处理重案,每年都会有几桩骇人听闻的事,不知为何,这个听了,心头砰砰直跳,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前世这时候接了柳嘉祯后,便回去了锦州,真州很多事情都不是很清楚,频繁的蛇与血,像某种强烈的不安,在真州的土地上蔓延。
她没有觉得非常糟糕,甚至,她感觉这是夏府摆脱皇族的一个机会。
佟广其人,外人不知,她听祖父说过,原是琉酆叛徒。无声无息,却手段残忍,且斩草除根,无论男女老少,那是战场上必须的作风,就像大鏖当初屠杀琉酆皇族,连同婴儿都不能放过。
流放?那不过是统治者的假象,杀,是为了统治,流放,也是为了统治。
把夏府封为救世神,是为了统治,把夏府拖入地狱,也是为了统治。
夏泽恒可以举夏府之力帮助大鏖,时代变了,她也可以举夏府之力,支持琉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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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子,你看,那是不是司马言?”梅嬷嬷年纪上来了,眼神差了一些,夏南箐顺着梅嬷嬷的方向,在岸边失魂落魄,要跳河的不是司马言还能是谁。
夏南箐和梅嬷嬷对视一眼,默默离开,没想到司马言见到夏南箐,就如同见到了救星,扑了过来。
梅嬷嬷紧紧护着夏南箐,把她当到身后,非常气恼,可是还是得顾忌司马府的颜面:“大公子,你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