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窗户都关着,瓦里佳却猛地打了个寒颤。此时此刻她完全不知道还要怎么解释,奥列尔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要知道,她从校门口一路走进来没告诉任何人她带了什么。
那时一个封口被黑布紧紧扎着的玻璃罐。里面放着两颗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珠,瞳孔是很浅的蓝色。
见瓦里佳迟迟不说话,奥列尔突然朝她伸出手,瓦里佳本能地躲了一下。奥列尔的话让她大吃一惊:“你还和母亲有联系,在梦里。”
瓦里佳简直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昨晚的确又梦见了达拉,不过,在她印象里严肃又一丝不苟的母亲这次出现却表现的有些惶恐。
她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呼唤着她的名字,无论瓦里佳在梦里多么尽力的奔跑,达拉始终离她很远,她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但她确信那就是达拉。
“你必须要阻止杜夏,阻止我。”
瓦里佳不明所以:“为什么?我应该做什么?”
“去他的房间,找到被他藏起来的东西,不要犹豫,把它交给别尔什塔家。”
怎么又是别尔什塔家?瓦里佳在梦里不满地撅起了嘴。
见她并没有马上答应,达拉有些急了,她的声音瞬间变得嘶哑低沉:“答应我!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瓦里佳执拗地问道,“我不明白。”
“按我说的做!”达拉的声音更加嘶哑了,像许多年未用了一样难听,“答应我!答应我!”
与此同时,周围忽然出现了很多骇人的黑色影子,它们全部都在重复着达拉的话:“答应我!答应我!答应我!”
瓦里佳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后面竟是空的,她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无数黑色影子制造的漩涡里面,只好拼命大喊:“好,我答应你!”
就在她喊出这句话的同一时刻,周围的梦境突然全部消失了,瓦里佳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才睡了两个小时,外面天还黑着。瓦里佳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悄悄推开杜夏房间的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开灯,杜夏竟然并不在。
瓦里佳明明记得在她入睡前,杜夏还在在房间里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这样悄悄在半夜离开几次了?
她在柜子里找到了一个木盒子,里面装着的便是被她带走的玻璃罐。
瓦里佳打开包把它拿出来塞在奥列尔的手里:“给你,不要说是我给你的,我们就当没有这场对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办公室。
外面的走廊上,尼德和乔治维亚已经被老师带走,学生们讨论的话题又多了一项:乔治维亚为什么如此相信奥列尔?他是不是也被别尔什塔家控制了?甚至有些男生开始用钱下赌注:下一个死掉的人是乔治维亚还是尼德。
“我赌是尼德,他可是把奥列尔给惹毛了!”
“我猜是乔治维亚,他的行为太反常了!”
“哥们,你和他不熟吧?他就是那样一个冲动易躁的性格。”
“不,我坚持自己的判断……”
奥列尔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出来,几个男生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很快分头消失在走廊里面。
奥列尔手里空空,他不想随身带着那个装了眼珠的玻璃罐,于是把它藏在了办公室里某个看上去很久没人用的柜子里面,打算放学的时候再过来取走。
他没注意到,当他走出去很远之后,弗拉基米尔一个人自言自语着停在了紧闭的办公室门口。
“维克托,是这扇门吗?”
在他的视角里,一贯顽劣的恶魔此时突然戏耍起他来:「我不确定,昨晚我消耗了太多的力量,我需要米莉娅的血补充。」
“想都别想,米莉娅今天没来上学。”
弗拉基米尔伸手在门边感觉了一会儿:“就是这里。”
他趁着没人注意闪身溜了进去,很快便在柜子里找到了那个玻璃罐。
“走吧,赶在上课铃响前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他将玻璃罐藏在了自己的储物柜里,然后闲庭信步地走进了校长的办公室。
几分钟后,弗拉基米尔满脸笑意地走了出来,关门前还不忘朝里面客套:“谢谢您,校长先生,我想这会是一个很好的活动。”
*
米莉娅在家足足等了一个下午,门口终于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萨特维带着几张警局的案件卷宗回来了。
“二十多年前恶魔事件所有的卷宗我都拿来了,很抱歉,我没有在里面找到一个‘马克西姆’的名字。”
萨特维补充道:“另外我还找了前后五年的死亡记录,均没有马克西姆。”
米莉娅眉头微皱,难道马克西姆不是那时候死的?那他为什么会认识达拉?
“好吧,谢谢了。”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