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马匹中途出状况,遇伏逃生的可能性便小之又小了。
既明不亏是严正卿身边第一近卫,胆大心细能力出众。
阿久从怀中那瓶冻伤膏递给既明:“多谢你的药膏。”
既明看了一眼却没收:“不必客气,是王爷让我给你的。”
见既明不收,阿久没强求,只是也没立刻就走。
“我从前就听阿毅提起过你。”既明停下喂马的动作,仍不说话。
阿久知道他在听,“他与你共事过数次,有一次你们去劫杀一户外放的京官。那京官豢养的家奴武艺十分高强,眼见家奴的刀就要劈下,是你一把将他推开,手臂还因此受了伤。他说他欠你一个天大的人情。”
“事后他已言谢,此事不必再提。”负伤是家常便饭,既明并不在意。
“其实我知道,府兵也好,暗卫也罢,都是命悬一线的活计。阿毅的结局也情理之中,只是触景生情难免悲痛。”
阿久手中摩挲着那半瓶冻伤膏,她侧过脸,望向矮墙外无边的黑夜:“逝者已矣,惟愿生者平安。既侍卫往后厮杀,万望珍重,切莫让所亲所爱之人凄苦无依。”
凄苦无依?她是在说失了荣毅的自己吗?
既明侧目望向阿久,主子曾经和他说过,常久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女使。
“那个小婢女,聪明有余,历练不足,还需多加打磨。”
既明是个习武的粗人,看不出严正卿说的这些门道,他只觉得常久就像这风中的柳絮团,一会儿一个样子,让人琢磨不透。
夜里来了一阵风,山野的青草香灌入鼻中,阿久猛地从回忆中醒来,她朝既明微微一笑,道:“起风了,既侍卫早些回房休息吧。”
阿久一走,漆黑的校园陡然空旷起来。
既明随手抓起一把草缓缓喂到马的嘴边,这马跟随他最久,像个熟识的朋友。
既明喃喃:“所亲所爱之人?马不行吗?”
“我忘了这个。”阿久又出来了,迈着步子小跑向既明,“虽然端午已经过了,但我的钱不能白花。”
既明不明所以,也不伸手去接。
阿久左右扫视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剑柄上。
她快速地将一截彩绳系在既明的剑柄上:“你莫怪,这彩绳我和惜言都有,王爷也有。你权当讨个吉利,保平安。”
阿久房里的烛火熄了。
既明还站在外面,他擦了擦抓完草料的手,轻轻地挑起剑柄上的彩绳。
他是暗卫首领,行的是见不得光的事,他这双手在无数个夜里拿着冷硬的兵器,染上温热的鲜血,捏断活人的咽喉,他仿佛已经与黑暗融为一体。
此时此刻,这彩绳却在无边黑暗里显得分外夺目。
“既明,我们这是往哪走?”
“往西。”
“豫州不是在南边……”
阿久话还没问完,就听马车里传来严正卿的呼唤。
“常久,唾壶。”
“来了!”
既明在一旁挥着马鞭,问道:“第几次了。”
阿久无奈地瞧了他一眼:“第三次。所以说,你马车赶慢一点,再一会儿我都要呕了。”
“好。”既明说着,再次扬起了手。
“……”
车马到达仓北县时是一个午后,天边的日头刺得人睁不开眼。
阿久在车内,一边为严正卿捶腿,一边狗腿地问:“王爷打算何时将常妈妈与常武送往医馆?”
严正卿瞥了她一眼:“待寻得落脚处,既明自会带着他们母子二人去投医。”
“那神医在就在此地?”
严正卿晕车晕得没力气,给了阿久一个眼神,让她自行体会。
阿久哄着他:“王爷思虑周全。届时王爷只管在客栈内休息。奴婢与既明将常妈妈二人送走便是。”
“你不必跟着。”他这话反应倒快。
“王爷……奴婢与常妈妈……”
常妈妈的事,自己亲自打点才放心些。最主要的,她想确认医馆地点。
严正卿打断她,反问道:“你信不过本王?”
当然信不过。阿久心里笑他明知故问,嘴上却矢口否认。
“不是,自然不是!只是奴婢头一次与常妈妈分别,心里不舍,走之前能否让奴婢与常妈妈再说两句话。”
严正卿淡淡地“嗯”了一声,便继续闭目养神了。
安顿好“活祖宗”,既明准备送常妈妈二人去医馆。
常武在车厢内睡着午觉,常妈妈掀了布帘出来,只见既明一人。
“既侍卫,不知阿久是否跟着一道?”
既明正在套马车,冷淡应道:“常久侍候王爷,不能跟随。”
正巧这时,阿久拿了一方包裹出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