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被教过这里的规矩,丫鬟随从们一般不需行跪礼,犯错和一些节气性的日子,才需要行此礼。
但见这王妃的丫鬟如此刁蛮,想来是这王妃专门来找茬。又看冬菊给她使眼色,这才跪下来顺着冬菊的话,也跟着说:“王妃息怒。”
白砚之走了半道,看到这个场景,无名火腾地就起来了,本来在这大院里不能出门就怪憋屈,在看到这傲慢的王妃更是火上浇油。白砚之不远不近地道:“哟,这是哪里来的野蛮丫头,跑到我院子里来撒野。”
来到跪着的兰儿和冬菊身边,低头检查了一下两个人被打的地方,才站起身,反手,就给了刚刚打她们的丫鬟两个巴掌,并说道:“我的人还轮不到你个野丫头教训。”
原样骂了回去。
朴诗妍得知王爷这阵子日日来这里,不过是想教训这个花楼女子,给她个下马威而已。
却没想到,这宪王带进府的人这么横。
雪梅捂着脸,带着哭腔道:“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本姑娘就是打你们这些没礼貌的人了,怎么着?”
白砚之自小习武的官家小姐,这脾气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纵使被迫卖到妓院都不曾让她软过几分,更何况一个小丫头。
她最是看不惯身边的人被欺负。
若不是萧楚仁对她和兰儿有救命之恩,她也压根儿不想进这规矩繁多,看人眼色行事的宪王府。
朴诗妍见这白砚之是个硬性子,脸上才浮起一丝笑容,转脸间对自家丫鬟冷脸道:“怎的这般无理,还不给姑娘道歉!”
雪梅抬眼看到朴诗妍给她使的眼色,这才放下手,双手侧端在腰间,一条腿后掂,不情不愿地微蹲身子,欠了欠腰道:“对不起,是奴婢失礼了。”
白砚之见好就收,也没想四处树敌,骑驴下坡,没再计较,只道:“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朴诗妍堆着笑脸,上前抓着她的手道:“早听府里人说,王爷带回一位标致的美人,今日可是见着了,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秀丽的样子真真是迷人。”
“王妃谬赞了,砚之不敢当。倒是王妃这清丽脱俗的异域风情,才是我朝少有的佳人。”
“哎,妹妹这嘴真甜。”忽然觉着有些不恰当,“我自己做主称你妹妹,妹妹不会生气吧?”
“当然不会,蒙姐姐不嫌弃,妹妹当然不会介意。让姐姐在这阴天来看我,实在是妹妹的错。”
白砚之本也伶牙俐齿,更何况在风月场所,见人下菜的功夫自是学了不少。
这会儿冬菊已经和兰儿起来了,退在白砚之身后。
朴诗妍转头从身后丫鬟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道:“这是我们高丽使者来朝的时候,我父王给我带的一些稀有的高丽参,听说妹妹受过伤就带过来给你,还望妹妹别嫌弃量少。”
白砚之从她手里接过来看了一眼,递给兰儿,才又道:“姐姐客气,这么名贵的东西,妹妹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
“那就好,今日天阴,我就先回去了,妹妹日后闲来无聊,可以去我的院里玩,也来陪姐姐聊聊天。”
“好的。”
朴诗妍点点头,转身之际脸色就拉了下来,嘴角不屑的牵起一丝弧度,出了清幽阁。
“恭送王妃。”白砚之也行了个简单的礼,目送朴诗妍离开。
回妍丽院的路上,朴诗妍铁青着一张脸,骂道:“什么不入流的人,也配给本公主称姐妹。”
“王妃息怒,那样无理的风尘女子,不值得王妃生气。”雪梅在一旁扶着她安慰道。
朴诗妍窝着火回到自己的院子,砸了屋内许多东西。
萧楚仁是真把她着正室王妃当摆设,宁可跟一个花楼女子不清不楚,也不把她当回事。
将她这个正妃的脸面置于何处。
真是越想越气……
这女人也是命大,让阿澈去收拾她居然被逃掉了。
现在进了王府,想在王爷眼皮子底下除掉她,怕是更不容易。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朴诗妍坐于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模样,一张精致的脸蛋上掩不住的落寞,没了往日的神采。
曾经她也最是痛恨,宫里女人间的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却原来她们都是这般感受。
抬起胳膊,将发髻上别着的凤头钗摘下来,搁在桌子上,低头从袖子里拿出哨子,来回抚摸着,才放到嘴里轻轻吹了吹。
哨音刚落,就感觉到身后一阵风吹过,“公主。”
阿澈来了。
看着屋里乱七八糟的,阿澈知道朴诗妍心情又不好了。
朴诗妍停下吹哨子的动作,起身将袖子捋顺了,才转过身往阿澈身边走来。
阿澈后退一步抱拳道:“公主唤我来何事?”
朴诗妍失神的看着门外的雨,没注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