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之怎么都不会想到,青梅口中不能得罪的达官显贵,竟然这般眼熟,可是她想不起来。
只欲言又止到,“公子,我们之前可曾认识?”
“……?”
萧楚仁瞳孔一缩,怎么都不会想到,他苦寻了那么久的人,见面居然又不认识他了。多少是让他有点挫败,他就那么泯然众人?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认不出他了!
关键她此时是试探性地,又带着些疑惑地,还夹杂着一些胆怯。怎么看都不像装的。
“你,不认得我?”萧楚仁自上而下扫视着白砚之,最终问出了这句话。
白砚之疑惑地歪了歪,因萧楚仁的反应,把本来准备好的话都吞了回去。不解地睁大了那双毛茸茸的眼睛,“公子,认识我?”
萧楚仁未回答她的话,只是倾身来到跪着的白砚之身边,提起衣摆半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也就几个月工夫,这脸看起来比马球场那最后一面,清瘦了许多。
看样子是受了不少罪。
她眼神中以往的那种熠熠的神采,暗了几分。但是眉眼间的伶俐之感,倒是没变。
萧楚仁不知道她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但看她从一进来,她的紧张,和强装出来的花楼女子的讨好表情,让他左胸某一处不由地抽了一抽。
到底也没再忍心为难她。
白砚之见他如此这般盯着自己,她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到底还是面薄,白砚之不由地低下头,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
“恕奴眼拙。”
白砚之只是觉着他眼熟,但颠来倒去也想不出在哪见过。若说环采阁迎来送往,她也见了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人这般,面如冠玉,眉眼间尽是压迫感的人,她不会记不得。
毕竟这长相,比他最喜欢的师父都略胜几分。
萧楚仁见她这样子,确实也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她为了应证,还几次悄悄抬起头打量他,以为他没看见。
他站起身,在她周遭转了几圈。白砚之背因长时间挺着,有些僵,在萧楚仁起身后,便以微不可查的活动了一下。
清瘦的背影,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尤为柔弱。
萧楚仁到底没再问什么,回到卧榻上,对仍然跪在那里的白砚之道:“过来,帮本王斟酒。”
“是”
白砚之听他自称本王,猜他应是哪家王爷。虽然这半天,耐心也开始慢慢耗尽,但也不太敢表露。
只依言站起身,但因为跪时间长有点腿麻,起的时候晃了一下。好在有长裙挡着,掩饰了过去。
几步挪到萧楚仁身边半蹲下来,拿起桌角处的酒,又见杯子在萧楚仁手里,她见对方似乎没有往前探一探的意思,她只又往前挪了挪,直挪到他榻前的手边,才端起酒壶倒了进去。
这期间,萧楚仁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的本名叫什么?”
白砚之倒完酒的手抖了一下,她在这里也呆了也有些时日,还是头一次有人问她本名。
略感意外,“青竹本名白砚之。”
好在,她没说谎。萧楚仁听完端起酒杯,一口尽。
酒后他凑近了几分,淡淡地酒香萦绕在白砚之周边,“砚之?哪两个字。”
白砚之也不是头一次见这种总是越矩的人,不过她只是像往常一般,悄无痕迹的避开。
可显然萧楚仁位更高,也更难缠。她躲一分,他便进两分。见躲不过才道:“笔墨纸砚的砚,不了了之的之。”
萧楚仁觉着有趣,好像几次都你进我退。她越躲他就越想打破她的矜持,知道她无能为力为止。
见她终于不再躲了,萧楚仁才满意地没有再逼进。
“砚者,研也。好名字。”
白砚之从善如流地道,“谢王爷。”
对她这忽然转变的称呼,萧楚仁挑了挑眉,聪明倒是一如既往。
他借着酒意,盯着她躲闪的眼睛,就差碰到她的鼻子,又不死心地道,“你当真不认识本王了?”
白砚之被逼得蹲坐在地上,腿被桌子卡住,动了几下发现动不了,只能逼着抬起头看着他。
她的怒气已经顶到嗓子眼,可还是压下去了。这样的话,她在这里听了很多,很多客人都以“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或者“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的说法,作为调情手法。
显然,白砚之把萧楚仁也想成这一类人。感觉再磨下去,这人酒意更甚,她怕是脱身就难了。
毕竟,他是青梅耳提面命多次说到,不可吃罪之人。
也罢,想至此,她觉着得用青梅教她的那一套,取悦人的手法,来跟眼前之刃磨一磨,及早脱身才行。
白砚之抬眼望向萧楚仁,一改刚刚不咸不淡的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连带着毛茸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