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平时蔑视家规、无法无天也就算了,今日三位长老在场,你们也敢公然动手。宫远徵还未成年,莽撞无知,不和他计较。”宫尚角转过头去,目光冷淡如冰,“但是你,宫子羽,你现在口口声声自称执刃,却对自己的家人动手,你连身份、能力、德性一样都不占,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担得起这个位子?”
宫子羽漆黑的眼瞳瞪着宫远徴“毒害我父兄的人,我迟早要杀了他!”
花长老意外他的说辞,立刻出声“执刃如果没有证据,不可说此重话!”
宫门谋逆可是重罪,宫远徵不敢相信宫子羽这样张嘴就来。*
宫尚角严厉地盯着宫子羽:“无凭无据就血口栽赃,你不配做执刃!”
宫子羽心中冷静了一点,一字一句道:“证据,我当然有,”又看向宫尚角,“还有你,你也并非毫无干系。”
“当晚兄最后见到的人是你!你们聊了什么?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以至等不及天亮,必须连夜离开?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有人知道吗?你说得清楚吗?”
宫尚角毫不让步地直视宫子羽,逼近他:“当然说得清楚,自然也有人知道。但这是机密,由执刀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没有必要向你汇报。”
宫子羽:“我就是执刃!我命令你现在就向我汇报。”
宫尚角突然笑了,有些轻蔑地扬起了下巴。
宫子羽被他的笑容激怒:“不向我汇报的话,你和宫远徵都是密谋杀害我父兄的嫌犯!”*
“若我真有谋害篡权之心,当晚我必定会留守宫门,我要是在这宫门里,执刃的位子怎么可能轮得到你坐?”宫尚角冰冷着脸,
“行有不得,反求诸己。你自己担不上执刃之位,就不要信口编排他人谋逆。”
宫子羽暗暗咬着牙,〝我一定会让你看看,我到底担不担得这执刃之位!”
说完,拂袖而去。
宫远徴见他已走,同哥哥也告辞了三位长老。
出了大殿,忍不住嗤笑‘证据?宫子羽想拉自己下水竟连谋逆的脏水都敢泼,那可就别怪他狠了。’
宫子羽这一番下来,倒是彻底的勾起了宫远徴的兴味。
…………
女客院落里,屋外的天光渐渐昏暗,太阳落了下去,侍女在房问里添上了两只灯笼。
光线亮起来的时候,三位画师面前的画像基本上都快要收尾了。只见画像上的三位姑娘眉目非常传神,栩栩如生。*
三人坐了很久,都有些精疲力竭,画师放下笔:“有劳三位姑娘,已经画好了。”
姜见月起身时,脚微微发麻,她还是端庄地欠了欠身:“多谢大人。”*
姜见月、云为衫和上官浅并排走进后院,此刻人去楼空的院落显得格外冷清。
上官浅不禁感叹:“几个时辰之前还热热闹闹的,但一转眼就只剩下我们三个。”
新娘人选尘埃落定,其他的人自然全数被送离了宫门。*
“对了,”上官浅又补充道,“江姑娘也已经痊愈,被送出宫门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江姑娘如此年轻貌美,若是死在宫门,那也真是太可惜了。”姜见月回应道。
上官浅笑道“姜姐姐说的是。”
上官浅看了看云为衫的反应,碍于姜见月在场,没有开口探话。
“坐了那么久,腰都要断了,我先睡了,姐姐也早点休息吧。”上官浅注意到女客院落四周藏着的人影,故意说道。
云为衫却突然也提高音量说“可是我还想找妹妹聊会儿天呢,这么大的院子,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有些害怕。”说要就看向上官浅,好似在询问她的意见。
“那妹妹们便去吧,我习惯了早睡,就不去凑热闹了。”姜见月不想凑热闹无端被疑,向二人行了礼,转身独自回了房。
回了房间,姜见月在茶案前坐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复盘。
老执刃和少主突然死亡,肯定另有蹊跷,魑阶和魅阶不可能做到……难道是无名?他还活着?
姜见月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宫子羽的突然继任,谁也没有想到,都说宫子羽纨绔无能,看来这个评价也得再多加斟酌,姜见月怀疑宫子羽并不似他表现出来的简单无害。
突然,姜见月又想到,老执刃和少主已死,可凶手还未找到,宫子羽向来与宫二宫三不合,凶手会将谁推出去做替罪羔羊呢?要即能合理,还可彻底隐藏掉自己的存在。
……宫远徴?
姜见月脑中浮现宫远徴在大殿上做着口型朝她叫‘姐姐’的模样,忍不住发笑,但很快又收敛了表情。
要怎么帮他呢?自己连对方用了什么手段都还不知道……
隔日,暮色四合,角宫庭院掩在阴影里,显得毫无生机。
宫远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