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胭属实是睡不着,坐在床上指尖轻轻挑起窗帘,向窗外探了探。月光透过窗帘渗进来,映在这张脸上,皎洁而明亮。
记忆的齿轮一点一点扭动,于胭记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重复过这个动作了。
她脾气差,和霍宪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惯着她,她容易生气,他就不厌其烦地哄她,经常捧着一束花或带着小礼物在楼下等她。
那时她明明心里小鹿乱撞,却故意要抻着脾气,等他来说好话。
崔青青评价站在楼下的霍宪,说他像“望妻石”。
于胭觉得,崔青青的嘴里虽然说不出什么好话,但这个形容还挺形象。
于胭眉头微蹙,眼中的光亮一点一点消失殆尽,只剩下沉默的一抹灰。
想起霍宪,愧疚感便会漫上心头。她记得他失望的眼神,记得他欲言又止的动作……
于胭偏过头,松开窗帘,窗帘遮住大部分光,只有一缕光映进来,落在她单薄的身上。
夜阑人静,内心的阴暗会被无限放大。
于胭轻笑一下,笑自己居然又想起了霍宪。
为什么又想起他呢,是因为今晚和赵冀舟关于“男朋友”的一番讨论吗?
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她还是向往一场正常的恋爱的。
只是现在她不想承认。
于胭摸到手机,看了眼微信,她和赵冀舟的对话框没有任何变化,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到她的消息。
如果看到,那他没回,是代表默认了吗?
于胭觉得脑子里一团乱麻。
赵冀舟这个人就像这沉默的夜,让人永远摸不透。她在这段关系中能窥探到的仅有的光亮,都是他略施手笔主动给的。
她一直处于被动状态,这一点她很清楚。
即使偶然她耍耍脾气,好像在这段关系中隐约占据上风,但也都是他愿意看着她闹来闹去,甚至把她的小伎俩当作一场消遣的戏看。
所以,今天她向他要“男朋友”这个称呼,不是她多在意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是这个称呼能帮她减少很多麻烦。
她抱着侥幸心理,甚至做出了被他嘲讽的准备,而他却给她一个让人心动的答案。
戏子多情,演戏也容易入戏,难免在情难自抑的瞬间,出不了戏。
于胭熄掉屏幕,她得承认,她有片刻的心动。
只是现在,在这冰冷的夜,理智慢慢回炉,把今天燃起来的热情一点一点浇灭。
于胭乱七八糟想了许多事,不知在几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以至于早晨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的。
她浑浑噩噩上了一天课,没想到,在下午下课后竟然会碰到霍宪。
霍宪大概是在等人,手拎着电脑包低头看手机。旁边的同学急急忙忙路过,擦到了他的肩膀。他肩膀半靠在墙上,扶了扶眼镜,率先问人家有没有关系。
于胭看得鼻尖一酸。
有些人,他的好真的是刻在骨子里的。
她清醒且理智,知道自己不该再和他有过多的纠缠,打算装作没看到他,绕着他走。
撞到霍宪的同学也连连道歉向他道歉,霍宪摆了摆手,抬眼说没事。
也就是在这一眼,他看到了于胭。
于胭明显是在躲着他,抱着东西靠着走廊边缘走,走到另一侧的门出了学院楼。
望着这个熟悉的背影,霍宪扯了扯嘴角。
于胭呼吸到室外空气的那一瞬才放松下来,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看到是赵冀舟打来的电话。
于胭抬眼环视四周,没有觅到他人,才舒了口气接了电话。
“赵先生。”她温柔地喊他。
赵冀舟听了这个称呼抬了抬眼皮,他还以为他昨晚恢复的消息会滋长她的气焰,倒是没想到她这么乖。
“晚上有事吗?”
也许是心虚,于胭实话实说:“没事。”
“等我,去接你。”
“嗯。”
于胭听赵冀舟的话以为他还没来,便把东西送回宿舍,又翻了条裙子出来换上。
她觉得自己无形中是在为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做铺垫。
昨天,他指尖触到她的裙摆,纯洁的裙子为一切邪恶的念头助长了气焰也提供了便利。
换好衣服,于胭对着镜子照了照,她今天偷个懒没化妆,本想简单收拾收拾再去见她,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问她在哪。
于胭没多想,对着镜子简单涂了个口红提升气色就拎着包出去了。
人走出没两步,她又折返回来,从橱子里翻出很早之前就买的东西,掏出两片塞到包里。
下楼找到车,她拉开车门,手整理了下裙子才坐到他身边,解释说:“我刚刚回宿舍放东西。”
赵冀舟轻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