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胭的心在那一刻提到了嗓子眼,她条件反射地将视线下移,然后默默地用幕布把自己遮上。
她觉得这块幕布就像是那晚裹在她身上的浴袍,明明很严实,却被他洞察得彻底。
急于逃避的于胭没看见,赵冀舟嘴角浮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主持人程与翔响亮的声音贯穿在整个礼堂,于胭在后台听得一清二楚,也弄明白了赵冀舟为什么会来G 大,因为学校的那栋楼就是他捐的。
于胭见过的大场面虽不多,但还不至于因为一个人乱了分寸。
她按照石敏的指示在程与翔快要介绍完赵冀舟的时候拿着锦旗到了舞台的侧后方,比起在台后,这次她把赵冀舟看的更清楚了一些。
赵冀舟双腿交叠,西服没有一丝褶皱。他神态怡然,幽深的双眸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于胭满脑子都是他那晚的恶劣行径,再看他衣冠楚楚的模样,她暗骂了句“衣冠禽兽”。
程与翔微微侧头,瞥到了于胭,他眉头微蹙,似乎震惊她来了这里,不过没有过度表现出来。
程与翔介绍完赵冀舟后说:“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赵冀舟先生……”
于胭看着男人优雅地从座位上起来,微微对着观众颔首,然后一步一步向台上走来。在他与她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她踱着小碎步后退半步,然后听见他提醒她说:“小心。”
于胭攥着锦旗的手紧了紧,视线跟着他移动。他丝毫没被她影响,像不认识她一样略过她,反而让她有些恍然,觉得刚刚他说的那句话是浮光掠影。
赵冀舟站在台上像是云间清风,引得台下的学生们议论纷纷,礼堂有一瞬的热闹。
于胭听着程与翔的指示,适时地上台,站在校长一侧,把锦旗递给校长。
于胭看着校长和赵冀舟握了下手,然后郑重地把锦旗递给他。他拿到锦旗后视线不带任何掩饰地落在了于胭身上,对她轻笑了下。
于胭装作不认识他,双手放置身前、站着丁字步保持着一个礼仪该有的姿态。
待到台下的摄像师给了个OK 的指示,于胭迫不及待地下台。
下台后和程与翔视线有一瞬的交汇,两人默契地移开视线,似乎在遵守某个契约。
于胭回到后台简单喝了口水,从包里翻出手机,日历弹出一条提醒。
【她生日。】
于胭顺手把消息划走,点开通讯录犹豫好久,最终把手机屏幕熄掉。她颓废地坐在后台,思绪慢慢飘远,越想越觉得现在的生活枯燥乏味没有奔头。
关于某些人的记忆她脑海里留下的真的不多了,好像只剩下那一把泡泡糖和微咸的泪水。
她舔舔唇,觉得嘴里泛着苦,像是胃疼吐过之后,满嘴都是胆汁味。
于胭顾不得台上发生了什么,她溜到观众席,随意找了个男同学,弯着腰低声问人家有没有烟。
学校里抽烟的学生不算太多,于胭问了第三个人才问到。她道了声谢后,拿着借来的烟和打火机溜到了外面。
外面的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于胭打了个哆嗦。
杏花细雨,初春的时节还是比较凉的,其他礼仪队的姑娘都穿着光腿神器,只有她,半路子被拉来的人光着一双修长的腿。
于胭觉得自己生理期痛经就是活该,多半是她自己作的。
可有时候她真是身不由己。
于胭已经很久没碰过烟了,她把烟塞在嘴里,左手拦着风,右手按下打火机。打火机快要没汽了,按了三下才把烟点着。
猩红的焰火燃起了于胭的野心,她微眯着眼看向花园,春雨润物无声,野草疯长。她深吸了一口烟,随性地吐着烟圈。
男士烟,劲儿比较大。
不过她能忍。
于胭觉得尼古丁是个好东西,能麻痹神经。至少她在吸烟的时候,脑海里渐渐清明。
她想要的东西越来越清晰,就像香烟的气味,混杂着初春的泥土味,蔓延至她的五脏六腑。
烟抽了一半,烟灰落在地上,被风裹挟到雨水中消失不见。
于胭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又深吸了一口烟才微微回头。
霍宪喜欢她身上这种小鹿乱撞的迷离感,不过看到她手上的烟,他蹙起了眉头,心里疑惑她为什么又抽起了烟。
但碍于她最近一直躲着他,他不好上来就提及抽烟这件事来扫她的兴。
“冷吗?”他问。
于胭点点头。
“冷就进去吧,怎么穿这么少啊。”
于胭面对霍宪的关心,心一下就软了下来。她知道霍宪不喜欢烟味,于是掐灭剩下的半支烟,舔了舔唇。
她说:“霍宪,你给我抱一下。”
霍宪愣了下,缓缓张开双臂。
于胭瑟缩着靠在他的胸前,这个抱过